這取月,從照明將徹底的變成了一個輔助修行的方式。
天上一個月,心中一個月。
天上月既我心中月。
他的身體受到了月華的滋生,原本幽黑的皮膚開始剝落、蛻去,頭頂有頭發快速的生長,隻一會兒,便已經長至腰背。
他突然伸手朝著虛空裡一抓,他麵前虛空裡的月光像是被都他手抓攝到了手心,虛空陡然暗去。
卻又見他的掌心指縫裡有月光透出來。
隻見他朝著前方猛的擲出,月光竟是如標槍一樣的飛逝,紮入水波之中,頓時碎散為一片粼粼月光,久久不散。
“哇哦!”
“吱吱”
“吱……”
永遠有無聊的黃鼠狼守在這裡,一直看著師哲。
遠處的灌木後麵,躲著黑猿,魚怪在河水裡。
師哲站了起來,身上那原本會伸縮隨心的蛙皮居然已經變成了枯葉一樣,手一抹便碎散在地,一起掉下去的,還有他自己身上的那一層黑色的死皮。
他先是跳回去取了一套衣服自己穿上,再尋了一根藤條,將自己的黑發紮成了一個高馬尾,然後再回到河邊,看著天空裡的月,隻覺得心情格外的通透。
而彆人也在看他,他是一身淡藍色的衣袍,衣袍的邊是白色,對襟結扣,站在那裡,居然有一股飄飄欲仙的感覺。
彆人都在看他,沒有和他說話,像是怕打擾到了他,而他這個時候也沒有說話的興致,隻看著月。
隻是他站在那裡站的久了,黃鼠狼因為玩耍,玩了一圈之後,便發現站在石頭上的屍怪居然不見了。
也不知道師哲在何時離開的,然而在他們散開之後,沒有多久,天邊朝陽初升,師哲人又在那大石頭上浮現了。
隱於月,或者說是月隱術。
他將這個能力稱為‘月隱術’,又將之前那個手握月光的技巧稱為‘擲月’術。
山河無言,隻默默的轉換著四季。
若有時鐘可觀一天之內的時辰轉動,有日月,可觀晝夜交替,有山河,則可觀四季變換。
他決定再一次的在鼓浪山上建立一座可以居住的房子。
他四處找磚,搬到一起來,然後挖泥,他用前世看短視得來的有限知識,試圖自己動手建一座磚房。
“小生邵鈞,這廂有禮了。”
有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師哲的身後。
師哲當然知道這位書生來了。
自從他表達自己不會逃走之後,他也從黃鼠狼精那裡獲得了不少自由,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上山來,卻是他第一次開口。
他一直在觀察著這個在這一片荒山野嶺裡,唯一接近人類的屍怪。
觀察了這麼久,他發現這個屍怪,除了不是活人,其他的和人沒有什麼區彆。
師哲拿著一塊斷磚,轉身,看著對方,笑道:“你終於肯開口說話了。”
“小生有愧,一直欲感謝屍將軍的救命之恩,卻又慚於心怯而不敢開口。”邵鈞作揖行禮。
師哲隻是笑了笑,說道:“不必客氣,我也曾為活人,現在仍然在努力的求活,見有活人將死,又豈能見死而不救。”
邵鈞聽到師哲這樣說,有些意外,再一次的打量著師哲,尤其是打量著師哲的眼睛,他隻覺得師哲的雙眼雖然和活人的雙眼有些差彆,但卻又有一股特彆的魅力。
他低頭,移開目光,說道:“我曾聽一位道長說,仙道貴生,若是修行之人觀山水體天地之妙,從而疏離於人世,那是自然之象,而若是能夠從修行之中,體會到生命之難得與可貴,卻是上佳的修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