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隻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眼睛都氣得有點發紅。
昨晚弟弟勸他的話還在耳邊,可此刻全被這滔天的怒火燒成了灰燼!
“放你娘的狗臭屁——!”
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震得整條巷子都嗡嗡作響!
那幾個嚼舌根的婦人嚇得渾身一哆嗦,手裡的籃子簸箕差點掉地上。
隻見王大牛雙目圓睜,額頭青筋暴跳,那張黝黑的臉因為暴怒而顯得有些猙獰。
他猛地將手裡的工具袋往地上摔,右手閃電般往腰間一摸——寒光一閃!
他那把吃飯的家夥,刃口磨得雪亮、平日裡用來分解大骨頭的厚背殺豬刀,赫然出現在他手中!
“敢嚼我家三郎的舌根?!老子剁了你們!”
王大牛怒吼著,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黑熊,提著那把閃著寒光的殺豬刀,邁開大步就朝著那幾個嚇傻了的婦人衝了過去!
沉重的腳步聲咚咚咚砸在地上,震得人心頭發顫。
“媽呀——!”
“殺人啦——!”
“救命啊!黑熊精發瘋啦——!”
那幾個婦人哪見過這陣仗?
平日裡嚼舌根不過是圖個嘴快活,哪想到這黑塔似的漢子真敢動刀子?
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屁滾尿流,有的腿軟得直接癱坐在地,有的連滾帶爬想跑,場麵瞬間亂成一團,哭爹喊娘聲不絕於耳。
王大牛幾步就衝到了她們剛才聚集的地方,那裡放著一張供街坊鄰居偶爾歇腳、下棋用的老舊木桌。
桌子是用幾塊厚實的木板拚成的,看著頗為結實。
王大牛看都沒看那幾個嚇得麵無人色的婦人,他滿腔的怒火需要一個宣泄口!
隻見他雙眼赤紅,猛地掄起右臂,那柄厚背殺豬刀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惡風,狠狠地朝著那張木桌劈了下去!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巨響!
那厚實的木桌,在鋒利的刀刃和恐怖的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豆腐!
刀光一閃而過,整張桌子應聲從中間裂開!
斷口處木茬森然,巨大的衝擊力讓裂成兩半的桌子轟然倒塌,砸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
巷子裡所有探頭探腦看熱鬨的人,全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張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那斷成兩截的桌子和王大牛手中那把還在微微顫動的殺豬刀。
那幾個嚼舌根的婦人更是嚇得麵如土色,癱在地上篩糠似的抖,連哭嚎都忘了。
王大牛胸膛劇烈起伏,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他緩緩轉過身,那雙布滿血絲、如同猛獸般的眼睛,挨個掃過那幾個癱軟在地的婦人,最後定格在臉色煞白、抖得最厲害的馬嬸子身上。
他聲音低沉沙啞,帶著毫不掩飾的戾氣,一字一句,砸在每個人心上:
“都給老子聽好了!”
“我王大牛,是個粗人,不懂啥大道理!”
“但誰要是再敢嚼我弟弟王明遠一句閒話……”
他猛地抬起手,那柄還沾著木屑的殺豬刀,刀尖直指地上那兩截破木頭,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
“這桌子,就是下場!”
“下次這刀,砍的就不是木頭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巷子裡死寂一片,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赤裸裸的暴力威脅和那駭人的眼神震懾住了,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竄上來。
王大牛說完,也不再看那些嚇得快尿褲子的婦人,彎腰撿起自己的工具袋,把殺豬刀往腰後一彆,像沒事人一樣,轉身就走。
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咚咚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圍觀者的心尖上,直到那魁梧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過了好半晌,才有人敢大口喘氣。
那幾個婦人連滾帶爬地互相攙扶著站起來,連地上的東西都顧不上撿,頭也不回地往家跑,生怕慢了一步那殺神又折返回來。
其他人也紛紛縮回腦袋,緊緊關上了門窗。
自打這天起,梧桐裡這條巷子,徹底清淨了。
關於王家兄弟倆的任何消息,都成了絕對的禁忌。
再沒人敢在背後議論半句,甚至連路過他們那小院門口,都下意識地加快腳步,低著頭匆匆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