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碗,小心地吹了吹熱氣,啜飲了一小口。
茶湯入口,先是微澀,但很快化開,一股醇厚甘甜的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帶著獨特的“菌花香”,回味悠長,絲毫沒有普通茯茶那股子難以化開的粗澀土腥味。
“好茶!”張伯父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細細品味,臉上滿是讚歎,
“這口感……醇厚綿長,金花茂盛,菌香濃鬱,苦澀感幾乎沒有了!
這可比市麵上那些所謂的‘精製茯茶’強太多了!
明遠賢侄,這茶……你是從哪兒得來的?這品相,怕是接近精品級彆的了吧?”
他經營商隊,南來北往,茶葉生意也是主營業務,自然識貨。
這茶的口感,遠超他以往喝過的任何茯茶。
旁邊的張文濤也學著父親的樣子,端起碗“咕咚”喝了一大口,燙得他直吐舌頭,咂咂嘴回味了一下,憨憨地笑道:
“嗯!是比咱家商隊裡賣的那些茯茶好喝點!沒那麼苦,也沒那股子怪味了!明遠兄,這茶不錯!”
張伯父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
“你個憨貨!平日裡就知道吃!
這叫‘金花’!是茯茶的精華!
這茶何止是好喝一點?這口感,這香氣,這金花的品相,放到長安城最大的茶樓‘一品香’去,起碼能賣到二十兩銀子一斤!還是有價無市!”
他轉向王明遠,眼神熱切,“賢侄,你快說,這茶到底哪來的?莫非……是你弄出來的?”
王明遠看著張伯父震驚又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伯父慧眼。這茶,確實是我閒暇時琢磨出來的。”
“真是你?!”張伯父猛地站起身,差點帶翻了凳子,聲音都拔高了幾分,“這……這方子……也是……是你?”
“嗯。”王明遠再次點頭,神色平靜,“其實也不算太難,關鍵在於控製好茶葉發酵時的氣候和潮濕程度,就能讓這‘金花’能發得均勻茂盛。
而且隻要環境把控得當,金花覆蓋率能到九成以上,苦澀味自然就少了,口感也更醇厚。”
張伯父聽得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太清楚這其中的價值了!
市麵上不是沒有好茯茶,但那種靠天吃飯、偶然發花好的“精品”,數量稀少,價格昂貴,而且品質還不穩定。
如果真能像王明遠說的,人工控製,穩定產出這種高品質的金花茯茶……
這簡直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啊!
他強壓下心頭的激動,重新坐下,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屬於商人的腦子飛速運轉:
“明遠……你這方子……做起來麻煩嗎?
耗費時間久不長?
成本……比尋常茯茶增加多少?”
王明遠知道張伯父問到了關鍵,解釋道:
“伯父放心。核心就是控溫控濕,建專門的發酵房即可。
時間上,比傳統自然發酵能縮短不少,而且品質穩定。
成本嘛,主要是建發酵房和精細把控的工錢,比普通茯茶高一些。
但比起賣出的價格,這點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張伯父聽完,沉默了片刻,黝黑的臉上神色變幻,最終化為一片鄭重。
他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語氣無比嚴肅:
“賢侄,此秘密非同小可!
你今日喊我們前來,應當就是因為此物吧!
你能想到找我商量,想必也是看在文濤與你自幼的情分上,信得過我張家。
伯父也跟你交個底!”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卻字字清晰:
“這茶,從選材、製作到售賣,所有環節,我都會親自盯著,找最信得過、嘴最嚴的夥計來做!
絕不讓方子泄露半分!
所得收益……
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七,我三!”
王明遠聞言,連忙擺手:
“伯父,這萬萬使不得!
人工、鋪路、售賣、管理,哪一樣不是您費心費力?我不過是出了個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