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步槍成本六百,一把手槍成本三百,子彈才一毛錢一發,成本價來著。”何定賢飲了口茶,語氣淡然,各間警署通過中間商包銷都有得賺。
他不相信公司在南洋直銷還能沒客戶?
蔣天生在海外混過,是知道南洋軍火價格的,聞言不禁愕然:“這麼便宜?”
“何生,在南洋一把手槍可就要一千多,一把步槍更是得兩三千,子彈的價格翻三倍都沒問題。”地下軍火市場中,子彈價格是最便宜,最穩定的。
一方麵子彈是固定消耗品,一方麵子彈易製造,很多黑作坊也可以動工,質量差歸差,但足夠把市場價格打下來。
“南洋連子彈都這麼貴啊?”何定賢倒是有些意外:“看來南洋果然是個火藥桶,軍火都成緊俏貨了。”
“我這些軍火是警隊的製式裝備,基本上都是二手貨,但是全新的也有不少,價格是批發價,願意配什麼貨給你,你得自己談。”何定賢將一張商人名片交給蔣天生,蔣天生接過之後,詢問道:“大老板,錢怎麼分?”
“我七伱三,具體定價你來,但是我要賬目。”何定賢作為供貨源頭,拿七成的利益多了,但作為社團大老板,又剛剛好。
而且進貨價是市場上最低,給義群足夠多的盈利空間,蔣天生當即答應:“好,義群本身就準備進一批貨。”
“社團要用的貨,掛帳。”何定賢笑道:“可以等到軍火銷出去之後,再從賬目裡扣,記成本價就得。”
義群要在南洋打開軍火銷路,肯定要與原本的軍火商搶市場,期間免不了火拚,爭鬥,自然是有武器需求。
蔣天生見大老板如此大方,麵露喜色,俯身道:“謝謝老板。”
晚上八點鐘,他剛剛走出公寓大樓,便來到路邊的電話亭,撥通名片上的電話,連夜趕往跑馬地談生意。
三天後,大館會場,麥景陶為何定賢授予銀質英勇勳章,為達文西、基佬須等人授予銅質英勇勳章,以表彰反貪室在裝備科貪汙案中的卓越表現。
高永盛、顏雄、阿鬼等人坐在台下,望著禮台上的長官,一個個滿麵笑容。
散會後,何定賢來到重案組督察辦公室,同盛哥飲了杯茶,再離開大館。
關於破格推薦他晉升總督察的事情,麥景陶暫時壓下來了,因為,總督察警銜是一個重要籌碼,既然何定賢選擇了錢,那麼麥景陶便不會再把總督察警銜輕易送給他。
何定賢對此倒沒什麼反應,畢竟剛剛晉升高級督察不久,就算新立大功,也隻能說在反貪室乾的不錯,上頭不提拔是順理成章的,等到過一年半載,水到渠成,麥景陶還是不得不將他升至總督察。
何定賢已經坐上鬼佬高層的牌桌,一起打一副牌,有了共同利益之後,不算自己人,也算半個自己人!
鬼佬心裡不喜歡他,但也得講規矩。
半個月後,中環,潮福茶樓。
霍官泰身著棕色長衫,坐在圓桌旁,端起茶盞歎道:“何生,前兩天,太古洋行的大班來揾我談生意,想要買我手上的地。”
“開什麼玩笑,競標、填海都是我們做,海填的差不多了,就有洋行想來摘桃子?”何定賢放下茶盞,很是意外:“泰哥,太古洋行很麻煩嗎!”
填海是一樁辛苦活,物料,人工很貴,隻填海,不開發,完全就是給人打白工。
兩位大老板又怎麼可能會答應?
霍官泰道:“有點麻煩,但對方講,如果不把地賣給他,將來填海工程的競標,一個都不要想拿到。”
“太古洋行有這個本事。”
何定賢望了一眼霍官泰,沉聲道:“彙豐怎麼講?”
“彙豐的意思是讓我售出,因為,彙豐在立信置業裡的股份太低了。”霍官泰瞟了何定賢一眼:“他們想逼我增股,加大他們的持股量。”
何定賢恍然大悟,太古原來就是彙豐的一步棋,但彙豐之前認可,現在又翻舊賬,什麼意思?
何定賢猛然間瞳孔微縮,意識一件事情,自己的投資太大,光靠反貪室的槍杆子罩不住了!他沒有待在重案組,以前怕他的鬼佬們,一個個突然又有膽了!
“TMD,鬼佬當我們泥捏的呀。”何定賢冷笑兩下,破口大罵,霍官泰則出聲道:“阿賢,你有沒有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