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何定賢摘下雪茄,放在玻璃煙灰缸上,輕輕轉了兩圈把灰落掉,抬眼望向麵前身穿襯衫,立正敬禮的下屬,出聲問道:“阿雄,怎麼了?”
“賢哥。”
“總督府的驅逐令已經簽發,向錢將在傍晚被出入境處遞解出境,搭輪船前往台島。”顏雄放下右手,腰杆筆直,肅聲說道。
何定賢點點頭:“我知道了,安排兩艘水警船,我要去送向生一程,至於向波,我記得是判了十二年監禁?”
“是!”
顏雄道:“以雇凶殺人罪,參與三合會組織罪,包庇罪,三罪並罰,一共十二年。”
這個刑期已經很長了。
“行。”
“這兩父子沒辦法接管新記,子繼父業的傳襲便算從根子上打斷,將來港島不會再有新記存在,可以把這塊蛋糕給分了。”何定賢笑容滿麵,對結果十分滿意。
當然,新記當中不乏許多江湖猛人,光靠各自堂口的力量,便可以打下一個地盤,繼續延續字號。可隨著保密局身陷風波之中,新記也失去政治靠山,將來不可能再保持發展速度。
林景、林江、蘇龍等人都有各自的門徒,等新記亂成一鍋粥,各自為政的時候,再讓其它社團一一吃掉,新記便將消失在曆史之中。
要知道,一個幾萬人的大社團,名義正統十分重要,沒有讓底下人信服的體製。
沒有足夠強的靠山。
沒有權力支持。
很容易分崩離析。
至於蘇龍在那晚運貨落水之後,第二天傍晚,便回到向家,隻是背負著叛徒的嫌疑,日子十分難過。好在,向生沒有放話做掉他,勉強還維持著紅棍的地位。
台北胡林英、杜長江等人會作出驚天決策,其實也用不著意外。因為,兩個山頭的政治鬥爭本身就十分激烈。曆史上,胡林英、杜長江等人沒有何sir的施壓誘導,最終,也采取了類似的刺殺計劃。隻不過,他們在策劃時便被泄露,結局也是全部槍決,保密局解散,改組為情報局。情報局在職責上與保密局大致相同,但取消了“肅諜”與“保安”權限,對內不再具有執法能力,隻有對外的特情和對內的情報能力。
而“肅諜”、“保安”、“反貪”三項職能,由新組建的調查局取代。東廠獨大的時代結束,東西二廠並立,互相製衡成了新形勢。顏雄見到大佬沒有新命令,出聲道:“好,老板,我先去安排晚上的船了。”
“去吧。”
何定賢揮揮手。
顏雄拉開房門,乾脆利落的轉身離開。
何定賢再吸了一口雪茄,心中暗道:“我的身份估計已經被林、杜等人賣了,或許近期會有報複行為,但是倒也不用太擔心。畢竟,總賬又不是算我身上。”
“而且保密局內部正在重組,肯定人心惶惶,能調動多少人來乾我?”
“嗬嗬。”
“一點都不驚他!”
傍晚。
“局座。”
“島內已經不能呆了。”
一間密室內。
幾位身穿軍裝,神色緊張的局內高層,麵向椅子上的長官,焦急道:“自古以來,以下犯上者,不成必死,林、杜等人隻是一個開頭,現在被政治部調查組帶走隔離審查的同袍多達上百,對方用的隻是緩兵之計,防止兄弟們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狡兔死,走狗烹。”
“再不當機立斷,韓信藍玉的下場載於史書,猶在眼前啊!”
曆史的某一幕,總是在相同的情形下不斷上演,史書的魅力,便是跨越時間。
“以史為鑒。”
“可知興替!”
這幾位高層博學多才,言語犀利,一下就講到要害,就連局座都無法辯駁,隻得感歎道:“誰都可以走,唯獨我不行,我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惡事做儘。”
“這天下除了老板之外,無人再會體諒我,而我已經與老板澄清,這次事情是胡、杜二人被抓住把柄,而且走私文物的事情已經被存檔。”
“隻要將海外資產全數上交,我就能保留退休待遇及台島的資產,繼續留下來養老。”
“老板絕不會再追究。”
一位下屬歎息道:“局座,老的不追究,公子繼承家業又怎會放過你?”
“我在機場準備了一架專機,與我們一起逃去北美,有當年的兄弟們照料,他們的手也伸不進來,那些錢夠我們幾輩子逍遙,何苦在這裡擔驚受怕。”
局座搖頭:“為了向公子賠罪,我隻能將港島姓何的作為謝禮,希望能把公子的那口惡氣消下去。何況,我年紀也大,沒幾年好活,估計看不到那時候。”
“依公子的性格,一碼歸一碼,恨我,也不一定會對我的家人下手,而且我已經嚴律後人不得從政,希望老兄弟們能多照料吧。”
幾位下屬表情驟變:“局座。”
“你要赴港行動?”
毛瘋人點頭:“對!”
“嚴查到底,以儆效尤!”
這真是夠膽!
家裡沒事了,具體原因不能細說,網絡力量還是大的。十二點前再更一章,這兩天先更兩章,因為寫作狀態斷了兩天,寫起來沒那麼順,找兩天感覺就回到三章狀態。還好沒請太長的假,謝謝大家體諒,希望寫到完本前能少請假了。俊仔每次請假都會有愧疚,覺得偷懶,辜負了,但是年紀越大,在家裡重心越大,有時候不在家裡花時間,家就亂了,沒辦法,多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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