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停在街邊,十幾名身穿便衣,表情警惕的警員推門下車,侍立在車邊,觀察著行人。五名探員隔著半米距離,將大佬護在中間,一路進入大樓來到二層,敲開報社有些斑駁的木門。
藍剛率先進入門內,舉起證件,朝向上前詢問的一名社員說道:“重案組臨檢,麻煩把身份證放在桌麵,讓你們負責人出來談談。”
“好。”
“好。”
社團穿著襯衫,模樣樸實,本來是想質問來人,卻在見到證件後,乖巧點頭,轉身就跑向社長辦公室。其餘社員們也停下手中的活,將身份證拿出來,一一交給警官檢查。
幾名便衣得到囑咐對社員們態度都很不錯,基本就是走一個流程,便把證件還給社員。
社長穿著西裝,手腕戴一塊銀色手表,頂著一副圓框眼鏡,小跑到門口,和善的寒暄道:“長官,有什麼事?”
“不要叫我長官。”藍剛板著張臉,無視了社長遞出的雙手,默默站在大佬背後。何定賢才在人群中露出真容,但社長身經百戰,處事圓滑,笑容更盛,一點都不覺得尷尬,順勢就把伸到何定賢麵前:“長官,你好。”
“你好。”
何定賢伸出一隻手,握著笑道:“張社長,好久不見。”
他無論是以警官的身份,還是以商人的身份,都與報社時任負責張邈文打過交道。甚至有兩次還是有霍官泰作陪,談不上有什麼情誼,但肯定不麵生。
張邈文也是在一大班探員衝入報社的情況下,起了應激反應,一時間沒有認出何定賢。現在見到何定賢頓時鬆了口氣,笑容滿臉道:“何sir,久違啊。”
“是不是警隊有什麼消息,報社不能夠亂寫?”
他試探性的問道。
雖然,這間報社寫什麼東西,從來不是港府說的算,但細枝末節的時事新聞,作為負責人可以考慮通融。何況,那篇新聞的主角還關乎眼前的人,但是,何定賢一點都不在意報紙上寫什麼,而是笑著道:“沒有沒有,張社長不用緊張,隻是昨夜在中環發生一起槍擊案,有一位自稱是報社職員的人提供了有用線索。”
“我帶人來報社一是表達感謝,為其發放警隊的好市民獎,二是希望能當麵聊一聊,看看有沒有其它情報。”
“不知道,這位的字跡社長可認得?”
張邈文接過何sir遞來的一張小紙條,打開之後,神情不變,出聲道:“何生,裡麵請。”
何定賢點點頭,揮手讓下手停步,僅帶著藍剛與兩名警員跟社長一起進入辦公區,在櫃子中繞了兩圈,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隻見張社長整理了一下衣冠,舉手叩門:“噠噠噠。”
“專員,何警官找你。”
裡麵傳來一句回答:“請進。”
張社長推開房門,側身請道:“何警官,請!”
何定賢獨自進入房門,就看見一個胡子拉碴,穿著白衫的中年人,正用一個大熱水壺倒著開水。
熱水衝入搪瓷杯裡,卷起幾片茶葉。
中年人蓋上水壺,笑嗬嗬的道:“何先生,不用緊張,也不用客氣,我是專門來負責你事的傳話人,我們兩人之間交談的事情,直接會往上報,港島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
“多謝。”
何定賢接過紅色搪瓷杯。
中年人笑道:“我姓晉,名為國,叫我一聲老晉就好。”
何定賢喝了口茶,點頭道:“晉先生,那張紙條是你叫人送的?”
“我寫的。”
晉為國輕笑一聲,掏出一包白皮專供煙,遞出一支煙道:“來一支?”
“嗬嗬,好。”何定賢也不拒絕,剛叼上煙,對方的火柴就已遞來,連忙用手擋住,隨後抿了一口,笑著道:“口感真不錯。”
“人工卷的。”
晉為國笑道:“雖然內地工業不行,但很多事人做的比機械更好。”
“呼。”
二人吞雲吐霧。
晉為國道:“何先生昨晚的遭遇,我都已經聽說了,保密局那班人動手確實快,但他們的行動其實一直都在我們掌握之中。何警官,需不需要幫助?”
何定賢吹出一條長霧,沒有直接答複,轉而問道:“這樣講,為國兄是提前知道所有消息,故意掐頭去尾的,給我一個警告?在為國兄眼裡我是一個待價而沽的人,正好利用保密局敲打敲打?”
晉為國夾著香煙,笑容戛然而止,一個前來求幫手,求保命的人,絕對講不出這一番話。旋即,他眯起眼睛,彈彈煙灰,出聲道:“何先生,請不要誤會。”
“我沒有拿捏任何人,脅迫任何的人想法。”
“隻不過,我們素未謀麵,又怎麼讓你相信?隻能放出一句話,讓你自己去查,知道事情真偽,見到我們的誠意,你才會相信我們的態度。何況,我們掌控他們的行動方向,不代表掌握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