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著說,是由四大姓進行開發!
陸翰濤聽完對大佬的胸襟眼界頗為敬佩,覺得大佬不愧是陸氏族長,明明隻比他多活七年,怎麼像是多活了一百年那樣精明。不過,他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在哪兒。
心裡思考著新界大事,眼神卻放空,飄到四周的荒山,泥道,墳頭上。
自兩年前,大佬將他從碼頭調回祠堂為家族做事之後,他脫離每天勞碌的工作,參與家族事務,漸漸有閒心思考一些事情,看著看著,他忽然產生一個念頭:“這樣的新界。”
“有沒有問過新界人願不願意要?”
他那顆乾涸已久的心。
猛然跳了一下。
陸翰明的思維則沒有多少冠冕堂皇,當慣土皇帝的人,隻想繼續把土皇帝坐下去,並沒覺得有什麼錯。
其它事情全部要往後靠。
他在思考一路回到新界、輪渡、出租車全都是何先生的產業,何先生是在故意展現力量,還是出於方便,隨手安排。
“要不要先給四大姓一個警告,寄兩個炸彈到陸氏祠堂,隻要陸氏低頭,其它三大姓也會低頭。”藍剛隻看得見四大姓手下有一批農夫、苦力、靠幾片山林,水田糊口,卻看不見宗族製度藏在水下的力量。
曆史上,宗族製度可是封建製度中的重要一環,有改天換地的能量。
何定賢手中捏著香煙,坐在車裡,搖搖頭道:“不用。”
“這種方法是用來對付鬼佬、仇人的,不是拿來對付自己人用的。”
藍剛麵色氣餒,暗自歎息。
雖然,他十分佩服大佬做事堂堂正正,大氣果決的魄力,但有時又覺得大佬太在意做事的手段,導致,有些事做起來不利索,起碼不夠解氣,不符合大佬的風範。
他要是做大佬,一句話就讓陸家祠堂爆炸,祖宗升煙,全家上天!
豬油仔坐在副駕駛,回頭望著後座陪著大老板的藍剛,滿臉嬉笑:“阿剛,調回來跟在大佬身邊才幾年啊?多學幾年吧,不要總提一些爛意見。”
“知道了。”
“仔哥。”
藍剛不敢還嘴,更不敢再說。
“好了,你以為藍剛真在提什麼意見啊?”何定賢瞟了豬油仔一眼:“他是看我剛剛心裡不爽,放點狠話,讓我消消氣,照顧我心情呢。”
藍剛心裡更加悲哀。
他不是在講笑!
豬油仔道:“賢哥,我看新界幾個老骨頭,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眼裡,不可能跟我合作了。”
“是。”
何定賢坦然承認。
豬油仔又道:“他們自恃有家族弟子作底氣,料定我們不敢殺他,自然是怎麼說點場麵話,回去該怎麼做,怎麼做,總之,想讓他們聽話很難。”
何定賢本以為新界四大姓已經脫離封建製度,起碼算是半個現代化宗族,要開始考慮以後的發展問題吧?畢竟,二戰都結束二十幾年,受教育程度、社會環境變化,自然而然會導致宗族管理的理念出現變化。
其實,大部分能夠在現代遺存的宗族組織,都是在環境比較特殊,或者地理位置偏僻的地方。繁華都市中的宗族早在十裡洋場衝涮下消亡,很多宗族也轉向工會化、基金化、去權威、促團結的路線。
若是這種半現代化的宗族,兩人間大有可談的地方,可新界四大姓無一例外都是赤裸裸的封建宗族體係,宗族體製的弊端開始發作,在他麵前充皇帝真是不知死活。
“有什麼難的,真以為我是來求他辦事呀!是我把同港府、英資的戰場選在新界,不是他們新界幾個老骨頭能決定的,該打的時候,照樣開打,管他娘的。”
“到時候鬼佬的子彈打過來,他們新界人不是骨頭硬嗎?那就拿腦袋去擋,擋不住再來求我。”何定賢能好聲好氣的談一次,卻不會有第二次,下一次非得讓新界宗族的人吃點苦頭,流點血再說。
幾個老東西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戰火燒到哪裡不是他們說的算,是我老子說的算!
豬油仔頓時明白大佬的意思,堆笑道:“既然新界宗族給臉不要臉,以後也就不用給臉了。反正是港府定的開發新界,他們新界人得第一個衝上前。”
“或許他們沒想清港府開發新界的決心,也沒看懂利益點在哪兒,但不重要,全港隻有賢哥夠資格同港府掰手腕,新界宗族也不過是顆棋,棋子沒資格決定自己落在哪裡的。”
“賢哥要他落哪就落哪!否則,可以丟了它,換了它,也可以碾碎它。”
是的。
四大宗族其實根本改不了何sir的任何一步計劃,合作不合作都起不了關鍵因素,五月風暴是一次次行動中愈刮愈烈的一陣風,四大宗族連主導一次行動的資格都無,更彆談在整場風暴當中的地位。
自始至終就是一顆棋,無非是可以獲得一些回報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