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誌傑連一顆棋子都算不上,隻不過是被發現同李家城有聯係,稍微被敲打了一下,就立即變成一隻瘋狗,早就想替大佬咬死李家城。可大佬偏偏一直沒有開口,導致薑誌傑心裡不安,聞言即立正,大聲喊道:“yes,sir!”
“我一定辦好。”
他知道大老板的意思,但心裡卻十分苦澀,當初就因為多與李家城喝了兩次酒,便從嫡係部隊被剝離出來,淪為做臟事的手套,肮臟事辦的越多,離權力越遠。
將來想要上位很難,最好結局也是調一個文職,心裡可真是恨死李家城,巴不得早點乾掉他。
何定賢可不會在乎一些傻仔的想法,掛斷電話,端起碗,大口大口喝著麵湯。
第二日。
早上。
“走。”
薑誌傑一揮手,帶著十幾名便衣警員,腰間帶槍,匆匆跑出警署。
大埔區。
大窩村,十幾個花圈擺在泰亨文氏祠堂的大門口,死掉的大埔仔便是“泰亨文氏”的人,真名叫“文景逸”。
名字不錯,就是命苦。
“泰亨文氏”祖上則是民族英雄,宋末三傑之一的“文天祥”之弟文天瑞,因宋末逃亡來到新界泰亨鄉發展,慢慢繁衍出泰亨文氏這一支,讓文氏在港島成為排名前二十的大姓。
不過,文錦逸沒什麼本事,在宗族內沒地位,隻是借破敗的祠堂擺一個喪禮罷了。其實自二戰期間文氏宗祠被毀,有錢人紅白事不在宗祠辦,隻有最苦最窮的人才來。
宗族也一直在集資修繕祠堂。
這時工聯理事長楊光趕到祠堂門口,將一份帛金奉上,鞠躬道:“我與幾位工人代表一起,前來送文工友最後一程。”
“謝謝。”
“謝謝。”遺孀抱著小孩淚流不止。
楊光帶人進到祠堂裡,三鞠躬,奉上香,剛剛走出房門就見到幾名便衣警員上前,撩開衣角,擋著他們。帶頭的薑誌傑舉起證件,出聲道:“觀塘O記,懷疑你涉嫌領導三合會組織,麻煩伱同我們走一趟。”
“笑話!”
楊光見狀氣極反笑,擲地有聲的道:“工聯是團結工人階級的組織,是傳遞工人階級的力量,是太陽上的紅,怎麼可能跟三合會那種不入流的組織有關?”
“警官,你抓我之前要考慮好影響,小心連一身綠皮都被人扒了。”
薑誌傑眉頭一跳,仿佛是被猜中尾巴,真有些生氣,揮手就道:“拉走!”
“管你的紅的藍的,綠的紫的,先帶回去做一個筆錄。”
兩名便衣開始動手抓人。
楊光回過味來,驚叫道:“你是資本主義的走狗,是資本家李家城派來的!我認識你們何sir,我勸你”
薑誌傑聽的煩躁,一巴掌就甩過去,打的楊光頭腦發懵。
大埔仔的遺孀見到賓客被打,忍不住上前幫忙,也被便衣警員推倒在地。警員們橫行霸道慣了,雖然不見得喜歡對婦孺動手,但有人敢挑戰警隊權威,照樣是該打就打。
幫忙的文氏族人見到遺孀抱著小孩在地上大哭,一時間群情激憤,很快就有人跑到大窩村,錦石村喊人。
薑誌傑讓手下扣著人匆忙跑出大埔。
當天中午。
大埔仔遺孀被打,警員在喪禮上將工聯會主席帶走的事情,立即傳遍整個新界。塑花廠的工人代表把消息帶回新蒲崗時,工人們的火氣徹底上來。
“TMD,大埔仔死在廠子裡,老板還讓人欺負他老婆孩子,寧願餓死都不替這種人賺錢!”
許多工人在中午下工時,便紛紛離開工廠,結伴前去文氏祠堂探望。一些工人糾集在一起,想要找李老板討個公道,卻被早已準備好的潮州幫馬仔給驅散。
李家城有意要給工人們施壓,又怎麼可能不在廠子裡準備好手段?
當天中午,有十幾名工人被打傷,不僅開除出工廠,還連帶將車間工長開除。長江工業內彌漫著一股血腥味,資本的原始積累,總是流著工人的血淚。
不配擁有財富的人,才會去創造財富。
餘下的工人們人人自危,李家城心裡卻頗有得意,在他看來自己除了經商之外,終於有了一點玩政治的手段。文氏祠堂裡,泰亨文氏的話事人文景勝見到幾個渾身傷橫,奄奄一息的弟子被搬回來,氣的怒不可遏:“用我新界的人,還說打就打,說殺就殺,有幾個錢了不起,把新界人當牛馬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