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西眼前一亮,麵露討好。
鼻屎牛非常不屑的轉過頭,拿著香煙離開雜貨鋪,抽出一支煙,叼著香煙行在城寨鋪滿垃圾的樓道。
“阿樂,我找到了一個發財的門路。“
鼻屎牛回到籠屋裡,對著一個古惑仔講道。
古惑仔躺在籠子裡,雙手枕著頭,眼睛望著離他不到三寸的天花板,鼻子裡全都是潮濕的腐臭味。
“你能找到什麼財路?”
阿樂表情不變,滿臉不屑。
鼻屎牛卻掏出口袋厚厚一卷港幣,得意的丟到兄弟麵前,厚厚的港紙灑落在床鋪上,足足有三十幾張各種麵值的零鈔,加起來隻有兩千多塊,但卻足足能夠晃花阿樂的眼睛。
阿樂就像被打了興奮劑驚坐而起,望著身上零零散散的港鈔,一把抓起幾張,放在眼前。
“鼻屎!”
“你去背屍啦?”
以他對鼻屎牛的了解,能夠一天內轉到幾千港幣的辦法,便是在城寨裡把過世的死人背下樓。
兩千多塊起碼要背五六具屍體,昨天城寨裡的背屍生意都被鼻屎包圓了?
“切。”
“乾那種活多晦氣,要不是吃不起飯,誰tm去背屍!”鼻屎牛將手指插進鼻孔,習慣性的扭一扭,雙手抓住鐵梯,兩步登上床鋪,趴上前超阿樂說道:“阿樂,我發現一個大財源,賺得輕鬆又安全,一點風險都不用冒。”
“乜財源?”阿樂滿臉疑惑,感覺像是天方夜譚。
“打一個電話找他買美金……一百塊港紙能買一百塊美金,再拿錢美金去城外的零售店買煙,拆成一張張港幣,再拿港幣又去買美金,簡直是個金礦,越挖越多,越挖越多。”鼻屎牛悄聲說道,語氣卻難掩的激動,他也隻是在拉大便的時候,突然看見貼在牆上的小廣告,頭腦向來缺根筋的他,缺根筋的打出電話,缺根筋的賺到了錢。
阿樂卻一聽就知道鼻屎牛買了偽鈔,而且是一個標準行情,在某個拆家手中買到偽鈔美金。
這種在偽鈔在九龍城寨是花不出去的,可城寨外的便利店,卻接受多國貨幣消費,可以輕易按照彙率兌換成港幣。
偽鈔市場可遠比白粉、軍火市場更加隱蔽,交易、生產者往往網絡很深,光是有技術的生產集團就不好找,買家也多是軍閥、金融、銀行家等大人物,雙方坦誠相待,按照行情交易。
這是偽鈔的一級市場。
更次級的便是層層流通,周轉之後,進入市麵上的偽鈔,甚至,大部分偽鈔都不會進入市麵,而是悄無聲息的流轉在各個政府,銀行,地方軍閥與大商人當中,流通進市場的很多偽鈔,都是鄉村作坊粗製濫造的貨,彆說銀行的監管係統,就連零售店的驗鈔機都過不了。
阿樂聽見鼻屎牛能夠將偽鈔在零售店洗成真鈔,當即知道對方的技術不錯,加之還是在印美金,彙率一比更是血賺。
“鼻屎!”
“這一回真是找到財路了!”阿樂神情振奮的抓住鼻屎雙肩,猛的搖晃兩下,鼻屎甩下一根鼻涕,吸吸鼻子,神情迷茫的被阿樂摟緊懷裡。
&nd!”
“武術協會一群老骨頭,當年跟著豪哥一個個敢打敢殺,現在豪哥一走就變成軟腳蝦。”
西城街。
一間拳館裡。
唐霆威穿著紫色練功服,站在一個木人樁麵前,緩緩探出百納鞋,腳踩七星步,擺起形意拳的樁子。
“啪,啪,啪。”
幾記爆響。
唐霆威的拳法剛硬有力,凶猛霸道。
兩名弟子束手站在旁,聽著師傅口中的話。
前幾天,師傅在半島酒店被一個江湖後輩狠狠掃落麵子的事情,其實整個城寨武術會的人都有所耳聞,雖然,絕大部分人都隻敢在私底下議論,但是這件事情無疑還是影響到唐霆威的威信了。
“現在城寨武術會難以達成一致,絕大多數人在城寨龜縮太久,覺得一畝三分地就是天下。”
“在九龍城寨裡作威作福,當一方大佬,自以為很威風,實際上走出去,彆人就當你是蟑螂是,是樂色!”
唐霆威停住手中的動作,緩緩吐出口濁氣。
“現在不走出九龍城寨,難道要做一輩子的地溝老鼠嗎!”
唐霆威麵色慍怒,中氣十足。
張國賓對唐霆威的一番打壓,不僅將唐霆威打回城寨裡養老,相反,激起他心中的熱血壯誌。
當初他在混江湖的時候,張國賓還隻是一個四九仔,現在張國賓成了江湖大佬,而他卻越混越回去了。
“主席,屯門和勝興的生意要不要動手?”唐霆威打出城寨的第一步,赫然便盯上新界掌控水車生意的大興社,這是一塊軟硬適中,油水尚可的五花肉,用來補補身體正正好。
唐霆威眯起眼睛,悵然歎道:“現在武術會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出兵的計劃要暫緩。”
但城寨一定要出!
唐霆威攥緊拳頭,暗下決心。
他一定要在江湖上重新打響字號,再去找太子賓扳扳手腕,讓太子賓知道知知怎麼樣尊重江湖前輩!
“嘿嘿,要不然,我們把提反對意見的幾個老骨頭哢嚓掉?”唐霆威的“大弟子”即頭馬“彭遠”奸笑著道。
唐霆威的形意拳傳承自內地河北深州李氏正宗,早年卻因利益親手殺死師父,天性不信任師徒關係,更沒有收下真正的弟子,所謂的弟子都是從城寨拳手中吸納而來的“武術會成員”,等同於江湖馬仔。
唐霆威卻搖搖頭:“這不是解決掉一個人的事,是利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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