齙牙秋把一盒煙拍在桌麵:“有件事情同你打個招呼。”
他拆開煙盒,取出一支煙叼上,用打火機點燃,緩緩吐出口氣:“之前我手底下有個兄弟同你的財務公司借了筆賬。”
“他托人把賬給平了,我思來想去,覺得事情辦得不妥,特意來替他還賬。”
地主臉色微變,沉聲道:“多少錢?”
“總計兩百萬。”
齙牙秋在西裝內袋掏出一張支票,按在桌麵遞了出去:“這是一張兩百萬的離岸銀行本票,連本帶息還給你,其餘的事情我就不說了。”
“你最好看緊點!”
他眼神犀利,語氣凝重:“現在公司有多缺錢你知道的,堂口每一分錢都是公司的,做事情不能壞規矩!”
地主望著麵前的銀行本票,折好收起,輕笑的道:“不愧是油王秋,有錢,大曬!”
“替兄弟出頭兩百萬的數目說平就平,不過我們山東街的事情,不歸你油王管!我會管好我的小弟!”
齙牙秋點點頭:“希望是這樣!”
“走!”
他起身帶著小弟出門。
車內。
阿健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回頭問道:“秋哥,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地主,賊雄在黑他公司的錢?”
齙牙秋張口講道:“地主哥是老前輩,五十幾歲了,當年出位的時候我都還是一個小混混。”
“賓哥估計都還在讀小學,這麼多年下來他在社團裡地位很高,我跟他講這件事情,討不了好處。”
阿健歎氣道:“向刑堂舉報吧,秋哥,我想再連累你了。”
“你找死啊!”齙牙秋瞪大眼睛,低聲吼道:“就你做的事情,沒有三刀六洞走不出刑堂的!”
“何況,我向刑堂舉報就能討的到好?天知道有幾個堂口跟地主一樣做,誰又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地主的授意!有機會撈錢誰都想撈,得罪死其它大佬沒好處的,隻希望大家不要辜負賓哥的期望吧,唉。”他閉上眼睛,感歎道:“錢賺的夠多了,江湖混的夠久,何必還是這樣?”
阿健陷入沉默。
齙牙秋揮揮手道:“我跟內地的沈鑫有點交情,你先跑到深城躲幾個月,過段時間再回來,記住,地主、賊雄撈樓的事情,誰也不要講!”
阿健張口答應:“是,秋哥!”
齙牙秋卸下手裡的勞力士,折好放在掌心,拍進阿健的手裡:“船給你安排好了,晚上就走。”
曾經阿健為了跟新記的人搶油,大半夜帶人去燒新記的油車,一片混亂當中,在大火中燒成三級燙傷,平時外表看不出來,實際上胸膛,大腿,全都是醜陋的傷疤。
為了當年情,花兩百萬替阿健平事,讓阿健跑路,齙牙秋乾的出來。
“多謝秋哥。”阿健語氣凝咽,目光閃爍。
茶餐廳裡,地主打了一個電話給心腹盛哥,講道:“阿盛,幫忙查查財務公司近兩年的數目。”
盛哥問道:“大佬,出問題了?”
地主叼起吸管,吐進垃圾桶:“還不知道。”
財務公司負責人利用職權,幫兄弟抹個賬,給大水喉加兩分息,實際上都是普通操作。
水至清則無魚。
這點看不出賊雄是不是有問題,但是數目過大,擺明就是有問題。
“OK,我負責去查。”盛哥講道。
“嗯。”
地主掛斷電話,又撥通電話給大生:“阿生。”
“大佬!”
大生接起電話。
“堂口兄弟們的樓權辦完沒。”
大生答道:“辦完了,三千四百名兄弟全部都登記上冊,選樓也辦好了,陸續就會往公司的工程賬戶打錢。”
地主點頭:“辦的不錯。”
“樓權數核對過了?”
大生自信道:“當然核對過了,每一個兄弟都有落實,怎麼了,大佬?”
地主回道:“沒事,照常詢問一下,最近辛苦了。”
“啪嗒。”
他掛斷電話,麵色沉重,搖搖頭:“應該不會有事,頂多是黑財務公司一點錢,私底下叫賊雄給吐出來就行。”
……
“雄哥,這兩天阿健被派到內地乾活,要過段時間回來才能給公司賬目打錢。”大生琢磨道:“畢竟,齙牙秋堂口的樓權,還需要靠阿健來撈。”
賊雄擺擺手,不屑道:“無所謂,板上釘釘的肉,跑不掉,關鍵是剛剛給公司賬戶打了集資款,盛哥馬上就來查賬,現在事情很麻煩。”
大生思量道:“盛哥是堂口的白紙扇,本好臨近月底交數,來查賬很正常。今年公司缺錢,各堂口的壓力都很大。”
他已經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但是危險的距離還遠,令人放鬆警惕。
賊雄囔囔道:“我當然隻是公司缺錢,錢誰不缺啊?幸好財務公司的賬目一直是我管,盛哥不倒著查兩年,根本查不出來。”
……
和記大廈。
耀哥、海伯以及大會計師團隊正在清算樓權,評估投資金,核查海底名錄,大公集團的財務團隊也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