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上午。
李少澤寫完行動報告，走出辦公室一看，重案組和反黑組，同時都在提審昨天抓捕的東星大佬。
大家看起來，一幅很忙碌的樣子，但是不要緊，忙碌會一直持續到年前。
現在距離過年，隻剩一個月的時間了。
李少澤走到行政組，把行動報告裝進一個檔案袋內，敲敲案頭對齊頁沿，隨後慢條斯理的將檔案袋的封口卷好，交給麵前的王素賢。
“阿賢，幫我送給’一哥’。”
“下午安排一場正式的案情會，我要非常帥氣的正裝出席。”
“知道啦，大sir…..”
王素賢沒好氣的應下一聲，轉身把檔案袋拿好，親自開車去總署遞交檔案。
“嗯。”
“阿賢，不愧是我最貼心的下屬。”
李少澤目送著親愛的阿賢離開，扯扯領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沒辦法，現在他跟“一哥”鬨矛盾。一大早去交行動報告，說不定會被抓著臭懟一頓。與其自找苦吃，不如讓王素賢去送報告啦。
反正阿賢送的報告，隻會轉交到處長秘書手上，不會直接見到處長，談不上懟不懟的事情。
當然，兩人間通過這種方式間接對話，態度上無疑都透露著一股“生分”。但是不要緊，他接下來還要跟“一哥”唱很多起反調，“生分”一點更好，大家心裡不會那麼難受。
反正關係都不好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至於下午的案情會，則是整場“掃黑除惡”大行動，官方性的落幕儀式。
全部是李sir一手操辦的。
等到案情會開始，他不僅讓記者拍幾張帥氣的封麵照，而且還準備念好幾頁讚美自己的台詞，狠狠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現在嘛…..
李少澤走到四樓的辦公區，朝向夥計們拍拍手掌喊道：“大家幸苦點，爭取加快進度。”
“就算是加班加點，都要在年前搞定，祝大家過個好年。”
“yes，sir。”
正在做事的夥計們抬起頭來，紛紛大聲答應，表示收到大sir的指示。
李少澤點點頭，還不忘再添一句：“對了，我也祝各位大佬，今年在赤柱過個好年。”
“……”
古惑仔們戴著手銬，坐在審訊位，聽見這句話，耷拉下腦袋，一幅垂頭喪氣的表情。
“嗯。”
“快點錄吧。”
李少澤背負雙手，慢悠悠的走向樓梯，迎麵撞上正在下樓的黃偉耀。隻見黃sir穿著一身製服，肩膀上扛著警星，一幅正要出門的樣子。
“阿澤，恭喜你。”
“推薦信我已經遞交上去，過完年等著麵試吧。”
黃偉耀特意停住步伐，拍拍阿澤的肩膀，露出欣慰的笑容。
這段時間的行動，包括昨晚的抓捕，他是坐在署長辦公室裡看著呢。雖然沒有親自出麵，但卻是李sir最有力的後盾。
現在李少澤聽見升職的事情敲定下來，隻等著麵試了，連忙露出一個笑容敬禮道：“多謝，黃sir。”
“客氣了。”
“我先去機場接女兒，你留下來看家吧。”
黃偉耀擺擺手，彷彿像一個看透功名利祿的老者，開始眷念家庭的溫馨。隨性的擺擺手後，快馬加鞭的溜了溜了。
李少澤咧了咧嘴，無可奈何的走回辦公室。
總署。
處長辦公室。
噠噠噠，幾道叩門聲後，處長秘書拿著幾份檔案進門，按照習慣放在辦公桌的右手邊。等到曾向榮想她投來問詢的目光，她才語氣從容的解釋道：“曾sir，一份保安局檔案，一份行動報告，三份會議抄送。”
“好，我知道了。”
曾向榮揉揉眉頭，將手中一份《警務處長高級管理人員推薦表》合上，端起咖啡淺飲一口，長長歎出一口氣。
撲街。
為什麼這張表格一個就是李少澤的名字？
西區那邊算計的真好，黃偉耀藉著退休的時機，馬上就把李少澤推薦上來了。
套路，都是套路。
雖然早就有數，但是他在心裡莫名就是覺得不爽。感覺作為一名警務處長，根本沒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大展身手，處處都在受製於人。
外有財政司的壓力，內有關係的平衡，做人真的好難。唉，做一哥更難。
他明明才五十剛出頭，怎麼一天到晚都感覺身體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