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盯著我手中流光溢彩的流螢,聲音乾澀,“你竟能鎖氣轉化我的地脈劍意?”
我指間運力,流螢劍旋出一圈細碎流光,劍尖遙指其胸。
“看風水嘛,給人點穴定墓,首要便是查探地氣。那地脈裡的陰陽流轉、枯榮變化,便是墓穴的根骨!”
我眸中寒光乍現,聲如利刃,“所以你的墳塚我已經幫你選好了,就是這裡!”
劍鋒微顫,發出清越嗡鳴,仿佛在應和著我的話語。
他踉蹌後退的身影猛地頓住,低垂的頭顱讓人看不清表情,隻有肩頭不自然的聳動透出幾分詭異。
周遭被攪亂的地氣尚未平複,殘存的地氣與破碎的劍意交織成一片混亂的靈力氣旋。
“哈哈哈....區區風水師,不過螻蟻,誰給你這麼狂妄的資本?”
再抬頭時,他眼中已是一片混沌的猩紅,原本清正的道心顯然在接連受挫下出現了裂痕,氣息變得暴戾而混亂,長發無風狂舞,狀若瘋魔。
“你想順勢而為?你妄圖教化天地?”
他的聲音嘶啞扭曲,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狂熱,“那便看看.....你這所謂的‘道’,能否敵過這吞儘萬法、寂滅神魔之力!”
他腕間驟然發力,手中長劍竟被生生折成兩段!
斷劍“當啷”擲於腳下,火星濺起的瞬間,他雙手在胸前急速翻飛,指節錯動間,一個紋路扭曲印訣,已赫然凝在掌心。
那印訣成型的瞬間,他周身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的符文在遊動,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燃燒。
他獻祭了自己的劍?
“噬神——!”
二字出口,不似人聲,更像是深淵本身的咆哮。
天地驟然失色,萬物失聲。
並非先前“辟地”那般依靠地脈形成的鎮壓領域,而是一種更為根本、更為恐怖的“剝奪”。
光線在扭曲中被吸入他胸前那道驟然出現的幽暗漩渦,聲音徹底消失,連空間本身都仿佛在向那一點坍塌。
我手中流螢劍原本暴漲的湛藍光華,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劍身內蘊藏的靈性力量竟被硬生生抽離出來,化作絲絲縷縷的藍色光粒,投向那寂滅的深淵。
我悶哼一聲,隻覺自身苦修多年的靈力根基劇烈動搖,丹田氣海如同開閘的洪澇,不受控製地傾瀉而出。
這“噬神”一式,果然如其名,不斬肉身,專噬靈威,滅人道基!
它針對的是存在之本源,是修行者與天地溝通的橋梁。
我試圖運轉混沌重瞳看破虛妄,但目光所及,隻有一片吞噬一切的“無”,連構成神通的道紋法則都被它碾碎、吸收。
腳下的大地不再傳來絲毫生機,剛剛被我喚醒的地脈靈氣早已被吞噬一空。
流螢在我手中發出前所未有的哀鳴,劍身溫度急劇下降,變得冰冷而死寂,那感覺,仿佛一個親密戰友的生命正在我手中飛速流逝。
“掙紮吧!在這真正的力量麵前,你的風水之道,你的劍,不過都是餌食!”他癲狂的笑聲直接在意識深處響起,充滿了毀滅的快意。
話音未落,他劍指已破空而來!
瞬息之間,風雲變色,飛沙走石。
上百把巨劍憑空凝形,自我四周轟然刺下,封死所有退路,形成絕殺之陣。
我信手收起流螢,一步踏出,護體罡氣勃發,瞬間撐開一道球形壁壘,硬撼漫天劍鋒。
“鐺——鐺——鐺——!”
巨劍接連轟擊在罡氣壁壘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每一劍都重若千鈞,震得我氣血翻湧,護體罡氣劇烈波動,表麵泛起層層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