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時花容失色,連連擺手:“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敢!”
我忍不住投去一個鄙夷的眼神:“不會吧?你一個當鬼的,膽子這麼小?”
“正因為我是個鬼,才知道那裡麵的東西有多嚇鬼!”
她縮了縮脖子,理直氣壯地回懟,“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行,那你指個方向總行吧?”
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從我肩膀上探出半個身子,纖細的手指指向前方:“就...就在前麵塘朗山公園後麵....我警告你啊,那裡的怨氣重得都能擰出水來,就算牛頭馬麵進去都得犁兩畝地!”
“行了行了!”我整了整衣襟,“要是一個時辰後我還沒回來”
“你要怎樣?”易扶搖緊張地問。
“你就去蔣家,告訴蔣濤,”我故意頓了頓,看她緊張得屏住呼吸,才慢悠悠地說,“讓他記得給我燒點紙錢,最好再燒幾個紙人美女。”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她氣得在我肩上直跺腳,可惜她那點重量對我來說跟羽毛差不多。
我不再逗她,邁步向公園深處走去。
此時夕陽西下,公園裡的遊客漸漸稀少,越往深處走,越覺得周圍的溫度似乎在悄然下降。
身上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全部倒立,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塘朗山公園占地極廣,我按照易扶搖指的方向,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幾近荒廢的小徑。
奇怪的是,明明才傍晚時分,這條小徑卻籠罩在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霧中,與周圍的景致格格不入。
我剛要踏上小徑,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卻不見半個人影。
我立刻手掐法訣,開啟混沌重瞳。
隻見一個身著玄色官服的身影倚在路邊的楓樹下,胸口處的官服已被撕裂,隱隱透出詭異的青光。
肩頭的易扶搖顯然也看見了,手指緊緊的抓著我的衣領,“鬼,鬼差?”
那鬼差聞聲抬頭,露出一張年輕卻毫無血色的臉。他手中的勾魂索斷成兩截,官帽歪斜,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
“何人....”他強撐著想要站起,卻一個踉蹌跌坐回去,隨即身子一軟暈倒在地,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透明暗淡。
易扶搖“嗖”地躲到我身後,聲音發顫:“他、他傷得太重,快要魂飛魄散了!”
我立即渡了一縷本源陰氣過去,他即將消散的魂體這才勉強穩定下來。
“你背著他,我們回去。”我轉頭對易扶搖說道。
“什麼?”她瞪大眼睛,“你讓一個女孩子背他?懂不懂什麼叫紳士風度啊?”
“你們都是鬼,背一下同類怎麼了?快點!”
易扶搖把雙臂在胸前交叉,氣鼓鼓地彆過臉:“不背!我最討厭鬼差了!要背叫你媽來背!”
“我尼瑪....”我氣得直磨牙,“要不是看你是個鬼,我早揍你了!”
我看著癱軟在地的鬼差,又瞥了眼躲在我身後扮鬼臉的易扶搖,無奈地歎了口氣。
“行,你不背是吧?”我故意拉長語調,“那今晚就去拆了城隍廟,斷了你們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