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神驟然一冷,倏然逼近,一手掐出子午訣,重重擊在他中脘穴上,另一手同時捂住他的口鼻。
他連一聲悶哼都未能發出,整張臉便已痛苦扭曲。
鬼差說到底終究是鬼,中脘穴統管人體百氣,對鬼魂同樣有效。
“恩怨可以放下,”我盯著他扭曲的麵容,冷冷開口,“但看見你安然無恙,我心裡.......實在不痛快。”
他渾身劇烈顫抖,原本凝實的身形開始泛起絲絲的波動,像是水中的倒影被攪亂。
中脘穴處隱隱有黑氣逸散,那是他修煉多年的陰氣正在潰散。
“這一下,是當時你在陰陽路的背叛。”我湊近他耳邊,“你的法王都灰飛煙滅了,你以為你能跑得了?”
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中映出我冷厲的麵容。
想掙紮,但子午訣鎮住了他全身氣脈,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彆…彆散我的魂!”他嘶聲哀求,那張一貫陰鬱的臉上,終於裂開了恐懼的紋路。
我一把將他如死狗般抵在冰冷的石壁上,“想活命?那得看你舌頭有多老實。”
“老實…我絕對老實!”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響,“隻要你放過我....”
我與蘇顏交換了一個眼神,轉而逼視著他:“‘彼岸女’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想得到她?”
他瞳孔一縮,狐疑在我臉上逡巡:“上次你帶她一同下陰......竟不知道她是什麼?”
我指間力道又重了三分,他頓時慘叫起來。
“我說!我說!”
他急促地喘息著,喉間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彼岸女……她非人非鬼,是唯一渡過奈何橋、抵達忘川彼岸,卻從冥河爬回人間的魂!”
蘇顏倒抽一口冷氣。
我心頭巨震——這違背了陰陽鐵律。
按照正常流程,魂過奈何橋則前世儘忘,入忘川河則永世沉淪,根本不可能逆流返陽。
“說清楚。”
我指節發力,逼他吐出更多真相。
“她身上…同時縈繞地府的死氣與陽世的生機。”
他痛苦地蜷縮,“忘川洗去了她所有前世羈絆,冥河卻在她魂魄裡刻下了不朽的烙印。這樣的存在,本身就是打破三界平衡的鑰匙!”
我指間力道驟增,將他半個魂體都按進石壁:“說重點——她到底能做什麼?”
“她能…能行走陰陽間隙,能號令沉淪忘川的古老亡魂…”
他聲音開始斷斷續續,“更可怕的是…她體內凝結著‘輪回之種’,那是冥府孕育了三千年的…”
“與她同修,進境一日千裡!更能汲取幽冥之氣,沾染輪回之種。屆時……將會跳出生死,不再受陰司管轄,成為三界之外,真正的逍遙存在!”
我心中駭浪翻湧:若得此力,便是得了神仙逍遙,哪還需理會陰司功德簿上的三瓜兩棗?既有此登天捷徑,誰還甘心按部就班?怪不得那些老家夥,都不惜出手掠奪。
心念電轉間,我並指淩空疾書,一道“太乙救苦天尊鎮邪符”瞬間凝結,帶著破邪清光直印在他麵門。
他身形一僵,隨即如斷線木偶般直挺挺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