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回過頭,目光與我重重相撞。
她眼中沒有驚慌,唯有一片死寂的了然——退路已絕,唯餘死戰。
她指節泛白地握住三丈紅綾,我一手將她護在身側,一手托起無極鼎。
硬拚絕無勝算,或許唯有憑借此鼎,方能搏出一線生機。
就在此時,一縷柔和的微風拂過麵頰,宛若春日村野的暖風。
微風過處,玄極聖尊身影憑空浮現,仙姿道骨,笑意溫然。
若不是他唇角那抹未乾的血跡正緩緩滴落,這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當真稱得上超塵絕俗。
“果然是你,”他輕笑,目光灼灼,“你從未讓本座失望。”
我的目光死死鎖在他身上,精神緊繃到極致,唯恐他突然出手,將我和蘇顏吸成兩具乾屍。
然而,他卻對著我們露出一個“慈藹”的笑容,“拜入我天一道門下,”
他卻激情澎湃地向我伸出手,仿佛在施予莫大的恩典,“本尊帶你共證無上大道,如何?”
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抗拒的意誌,仿佛拒絕本身就是一種罪過。
我感覺到蘇顏在我懷中微微顫抖,並非恐懼,而是極致的憤怒與屈辱。
將無極鼎托在身前,鼎身微光流轉,已是我最後的警告。
“前輩厚愛,恕難從命。”
我字字清晰,試圖在這威壓下爭得一絲喘息之機,“我等無意攀附大道,隻求一條生路。”
“生路?”玄極聖尊像是聽到了什麼趣事,嘴角的弧度愈發深邃,那抹血漬也因此扭曲,顯得格外猙獰,“本尊給的,便是唯一的生路。”
話音未落,周遭空氣陡然凝固。
他並未動作,一股無形的力量卻已如枷鎖般纏上我與蘇顏的四肢。
不能坐以待斃!
“去你媽的吧!”
我心念電轉,掌中無極鼎應聲飛出,直朝對方轟去。
就在逼近他身前的刹那,鼎身驟然暴漲數丈,如一座小山壓頂而下。
他眼神一眯,身形疾退,同時翻手一掌,“嗡”的一聲震響,竟硬生生將無極鼎拍了回來!
我一把拉住蘇顏,就在巨鼎倒飛至麵前的瞬間,縱身一躍,攜她齊齊落入鼎中。
下一刻,我全力催動無極鼎,化作一道流光向外疾遁。
“砰!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轟擊狠狠砸在鼎身之上,震得我氣血翻騰,額間豆大的汗珠涔涔滾落。
在他的狂暴攻擊下,無極鼎仿佛怒海中的孤舟,我每次試圖延伸控製,都如同陷入粘稠的泥沼,舉步維艱。
“李小友啊,你想走,自行離去便是。”玄極的聲音溫潤如玉,卻伴隨著又一掌重重落下。
“轟——!”
鼎內空間劇烈震蕩,那聲音竟混合著掌力穿透鼎身,直抵神魂,震得我與蘇顏氣血翻騰,眼前陣陣發黑。
他話語依舊如同長輩在殷殷勸誡,可內容卻叫人心底生寒:“可為何偏要帶走我的彼岸女呢?你看,你這貪多的毛病,又犯了不是?”
我與蘇顏下意識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驚疑。
彼岸女?我何時帶走了彼岸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