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包廂。
溫阮一推門,就見陸闊正往黑比諾杯裡,倒三塊一瓶的冰可樂。
而那瓶價值三十多萬的特級園乾紅,則被放在一旁。
溫阮不知道,陸闊把見麵地點定在這家,榮曜曾跟自己官宣的餐廳包廂,究竟是巧合還是故意。
可他現在的行為,卻讓溫阮肯定了先前猜測。
“結果出來了?”
陸闊手上動作一頓。
點頭將一份報告遞了過去。
溫阮接過那份dna檢測意見書,一目十行。
最終停留在第五條鑒定意見,“生物學父女”五字上。
即便她早已猜到,被溫換男送到家裡的那個朱紅色木盒裡,裝的極有可能就是父親的手骨。
可當白紙黑字的檢驗結果擺在眼前時,痛失至親的煎熬,伴隨著骨骼上密密麻麻的生前傷,還是令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看得陸闊心都跟著揪痛。
他想要出言安慰,卻發現此刻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隻得無聲抱著溫阮,輕撫脊背。
恰逢此時,包廂房門突然打開。
“不好意思,打擾了,這是我們餐廳最新推出的試吃……”
嘴比腦子快一步的服務生,在看到兩人此刻姿態的瞬間,隻剩驚愕。
陸闊下意識側身,擋住溫阮。
“出去!”
素來脾氣溫和的人,語氣裡也帶了一絲慍怒。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
服務生立即道歉,迅速後退。
可當房門關閉的瞬間,上一秒還滿臉驚慌的男人,竟略顯得意地掃了眼露在口袋外沿的手機攝像頭。
冷笑一聲,直奔經理辦公室。
他剛要抬手敲門,就被房內焦急踱步的男人,一把拉了進去。
“拍到了嗎?”男人聲音急切。
“拍到了!”服務生自得一笑,把手機送了過去。
而對此毫無所察的溫阮,已推開了陸闊。
起身時,眼前卻是一黑。
好在陸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阮阮……”
相較於他的緊張,溫阮卻已冷靜了下來。
她雙手撐桌,緩緩坐下。
“我沒事,就是有點低血糖。”
言罷,溫阮直接用叉子叉起一整塊牛排,送到嘴邊。
可她無聲咀嚼時,眼中滴落的大顆淚珠,卻如冰錐砸在陸闊心頭。
讓他驀然想到,十多年前的那個寒冬。
他被一群孩子罵野種,推進結冰的糞坑。
是宛若神兵天降的溫阮,用沾了糞水的拖把,打跑了那群欺負他的人。
不僅把他帶回家,洗了熱水澡,換上乾淨溫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