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入這個空間？”
祝卿安跟隨溫阮的動作，看向天花板。
視線在空調出風口處，猛然一頓。
“溫法醫，你的意思是犯罪嫌疑人不進入病房，而是通過天花板上的空調出風口……”
說到這裡，祝卿安搖了搖頭，“不對，先不說犯罪嫌疑人的體型和體重，能不能爬得過去，就算過去了也會發出不小的聲音，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不可能發現不了。”
韓飛越扒下嘴上的手，給出了另一種假設。
“如果是嫌疑人操縱毒蛇，通過空調出風口進入病房殺人，那就說得通了。”
封序再次手動閉麥，否決了這一方案，“注意案發時間！”
“最主要的是，即便拋去蛇需要冬眠的常識，僅僅是讓毒蛇在釋放毒液的前提下，還不在患者身上留下任何傷口這一點，就沒有蛇能辦到。”
“如果是把蛇毒，下到患者日常要用的藥物或者飲食裡，也是能查得出來的。”
大家越分析，越覺得案件撲朔迷離。
如果是平時，對於這類沒親自檢驗過屍體、沒去過現場、更不了解具體情況的案子，溫阮定會三緘其口。
可此刻，她瞧著祝卿安歪頭思索時，認真中又帶著幾分嬌憨的可愛，莫名心軟。
“我不知道三年前的情況，不好做更多的案情分析。”
“那如果不是案情。”祝卿安又湊近了些，低聲笑問道：“隻是一些故事構思呢？”
溫阮看著不僅漂亮好學，還一點就通的軟萌女孩兒，清寒眸底生了暖融融的欣賞。
再次給出了提示，“如果隻當故事來看的話，哪怕嫌疑人和蛇都不進入案發房間，其實也能完成殺人。”
“怎麼完成？”求知若渴的祝卿安，迅速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旁邊那倆難舍難分的，也伸長了脖子。
就聽溫阮繼續道：“五步蛇，又名爛肉王，這是因為它的毒液，主要是由抗凝血性血循環毒和少量凝血毒組成，這樣的毒性組合，會導致患處流血不止，並伴隨著嚴重腫脹和劇烈疼痛，情況嚴重的會出現大規模組織壞死和潰爛、全身各部位出血，就算使用抗蛇毒血清把命救回來，也難保不會有肢體壞死。”
“再加上毒蛇的毒液量會產生迭代，排毒量越大致死率越高，而五步蛇又是大排量的代名詞，平均排毒量在150250毫克，遠超相同體型的其他蛇類。”
“這就使得，在我國十大毒蛇榜上毒蛇的d50，普遍都在0.08~1.0㎎㎏的情況下，五步蛇這個d50皮下注射跑到了9.2㎎㎏的，卻能殺進國內毒蛇榜前十。”
榮曜聽得一臉驕傲。
祝卿安更是雙眼放光，奮筆疾書。
而封序卻提了個關鍵疑點。
“就算五步蛇的毒液量大管飽，那也不能在不咬人的前提下，就噴射毒液吧？”
溫阮見他始終不得其法，便再次提示道：“你還記得，那兩名死者死前在乾嘛嗎？”
封序聞言，卻有些懵。
腦子轉得最快的韓飛越，霎時恍然大悟。
“他們在做器官移植，身上都有傷口！”
“即便不被蛇咬，隻要利用動物通過空調通風口，往傷口處滴毒液，也會中招！”
“怪不得，剛才溫法醫會說，哪怕嫌疑人和蛇都不進入案發房間，也能完成殺人！”
溫阮點頭，“一般毒蛇的毒性分神經毒素、血液毒素、混合毒素三種，而五步蛇的蛇毒屬於血液毒素，隻要觸及傷口，就會立即發作。”
“而且，剛做過器官移植的患者，免疫力都很低，對尋常人來說很小的劑量，對他們可能都是致命打擊。”
雖然，過去幾天的相處，讓封序對溫阮驗屍與反向推理的能力，都刮目相看。
可身為痕檢，他依舊覺得這個方法雖然理論上可行，但並不嚴謹。
“彆說是利用動物，就算是人，也很難在那樣的環境下，精準往患者傷口上‘投毒’，而不留下任何痕跡吧？”
溫阮並未立即反駁，而是想到了一隻傲嬌粘人又雙標的玄貓。
“有時候，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其他動物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