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碎屍還是活體肢解,對於這類案件而言,確定受害者的身份,就相當於成功了一半。
尤其,當大家看到那名疑似受害者的女性身邊,站著的是黃鳳麟這個劣跡斑斑的人渣時,腳下每一步都走得越發果決。
可刑警剛將人帶進支隊審訊室,卻再次接到了報警電話。
——鳳凰城小區居民下樓遛狗時,狗在小區垃圾桶旁叼出了一截手臂。
剛喘口氣的技術隊,再次火速趕往現場。
溫阮戴好橡膠手套,拿起那截斷端一側位於尺骨與橈骨中段,另一側位於肱骨中段,兩端均呈環形離斷的一截手臂。
發現肘部還被一根鋼釘穿透,擺出的“v”字造型,像是在慶祝,又像是嘲諷。
這次的手臂跟上午的斷手一樣,都是被丟在老舊小區沒有監控覆蓋的區域。
幕後凶手打窩似的,一點點將受害者的肢體丟進人群,看戲般悠然自得地欣賞路人驚恐又無措的滑稽模樣。
榮曜快步走來,“有沒有發現?”
溫阮指著手臂上端,“從砍切創麵來看,這條手臂跟上午在幸福苑小區垃圾堆裡發現的斷手,可能屬於同一人,但還需要dna實驗室那邊先做個認定同一。”
“溫法醫,還有沒有其他確定的分析?”剛做完血液提取的封序,有些著急,“就像你之前在溫溪村和邱家那樣,直接給出凶手畫像!”
周圍,不少刑警也都將視線齊齊轉向溫阮。
而比在場任何人都更希望能儘快揪出凶手的溫阮,卻在短暫沉默後,道:
“根據這條手臂上端,創緣皮膚收縮、創口哆開,先前被砍下的前臂中段沒有出現炎症這兩點,可以推斷凶手可能為其使用過抗生素,並且,在肢解這段手臂的過程中,受害者應該還活著。”
一麵是疑似父親當年遭遇重演的挑釁,另一麵,則是很有可能還活著、急需他們爭分奪秒去營救的受害者。
越是命懸一線的關鍵時刻,溫阮就越是冷靜謹慎,避免任何因自己沒有依據的推測,而誤導案件偵破方向。
“其他結論,需要等我做完更進一步的檢查。”
……
刑偵支隊,審訊室內。
兩名刑警對黃鳳麟做了半天問詢,但他卻全程雙手環胸,傲慢又玩味地看著兩人,始終一言不發。
刑警的視線,劃過他手背上的抓痕。
“黃鳳麟!痕檢在斷手指甲裡提取到的皮屑組織,結果很快就會出來,即便你現在不老實交代!dna的結果也會替你交代!”
對於這番警告,黃鳳麟依舊不痛不癢。
一個曾多次進過審訊室的老油條,在親自體驗過錢財權勢能夠讓自己全身而退的滋味之後,再次麵對這樣的審訊,非但沒有絲毫擔憂,反倒還有心思想要見見那個讓他掛念了兩天的女人。
“你們刑偵支隊不是有個漂亮的女警?我這人麵對漂亮妞兒,一向都很好說話,讓她過來,說不定我心情一好,或許就願意說了。”
監控室內。
剛對手臂殘肢做完檢查的溫阮,聞言主動開口,“我去試試。”
榮曜起身。
卻被溫阮拒絕,“你去,黃鳳麟可能什麼都不會說。”
榮曜看著她臉上已經結痂的傷痕,把自己的警用甩棍送了過去。
“有危險,要第一時間自保,任何後果,我來擔。”
溫阮在片刻遲疑後,雙手接下。
“謝謝師兄。”
審訊室內。
黃鳳麟聽到開門聲,歪了歪脖子。
漫不經心地轉頭時,迎上了一張直擊人心的冷豔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