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倒掛的頭顱,讓榮曜一顆心倏然衝到了嗓子眼兒。
記憶中,牙齒指甲撕扯皮肉的痛感,猛地刮過他的前胸與手臂。
血肉模糊的慘不忍睹剛被提到眼前,就被身後的失聲尖叫震碎。
“啊!!!”
立即有眼疾手快的刑警,一把捂住了房東的嘴巴。
可順著褲管流出的騷臭味兒,卻如同他充血的雙眼,將這個市井小民的恐懼,以大家眼耳口鼻能夠捕捉的方式霍然外放。
“嗚嗚嗚……”
房東還想掙紮,抱著他的刑警卻在榮曜一個眼神示意下,直接將人拖出了樓道。
榮曜瞬間收神,側身避開麵前倒掛的腦袋,衝進房間。
可一番搜查過後,並未見到任何嫌疑人。
卻在主臥大床上看到了渾身赤裸、沒了頭顱、右臂以及右腳的女性受害者。
房內濃重的血腥味兒以及遍布傷痕的屍體,讓人僅是看上一眼,都覺得殘忍。
榮曜手背輕觸死者腹部,“死者屍表溫度未散,凶手應該剛離開!”
榮曜立即拿出警務通,對守在外麵的管加薪道:
“嚴格排查小區各出入口,凡是年齡在2555歲的男性,身上有包或手提袋的,重點詢問!”
言罷,他看向身後一眾刑警,“所有人退出去,保護現場,小劉,叫技術隊過來。其餘人跟我下去!”
離開時,榮曜又看了眼那顆被倒掛在門前的頭顱。
過分的熟悉感,有那麼一瞬讓他恍惚間像是看到了半年前,曾被他親手送進去的變態連環殺手的惡作劇。
榮曜想要探入死者口腔的手,已經抬至半空,卻又因沒戴勘察手套,硬生生停在那顆腦袋半寸前。
“一會兒讓技術隊重點檢查死者口腔!”
“是!”
在一眾刑警尋找凶手的同時,以往,三天都不能出一個現場的技術隊,今天卻是風風火火地趕了三個現場。
祝卿安與封序完成攝像和檢材提取之後,全副武裝的溫阮走向案發現場,抬手取下了死者的頭顱。
她戴著橡膠手套的指尖,撚動創口血跡,麵色清寒地邁步進了主臥。
在對女性死者體表做了初步檢驗後,拿出溫度計。
當看到肛溫的瞬間,溫阮的麵色驟然冷了下來。
就晚了一步。
僅僅就是這一步,就錯過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如果黃鳳麟能夠主動配合,或者他們能再快一步,或許,這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兒,就不會死。
可對於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多的懊悔與自責,都不如直接揪出那個殘忍又惡劣的凶手。
讓這個世界少一個凶手,就是為普通百姓多添一份保障。
祝卿安屏息上前,“溫法醫,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溫阮的視線,緩緩劃過死者身上三處環形離斷的傷口。
恰逢此時,帶人尋找凶手的榮曜再度折返。
溫阮一見他麵上神情,便能猜出結果。
畢竟,兩年前那隻老鼠在監控雲集的高校都能來去無蹤,他在溫溪村和這一老舊小區能全身而退,溫阮也並不覺得意外。
“根據死者肛溫35.9度計算,她的死亡時間應該在45分鐘左右。”
“45分鐘?!”封序震驚。
祝卿安也心情複雜,“那不就是榮隊帶人趕過來那會兒嗎?”
溫阮點頭,看向封序,“死者陰道、口腔、肛門均有嚴重的撕裂傷,精斑預實驗也均呈陽性,可以提取精斑,讓dna實驗室做個篩選比對。”
“精斑?”
封序不可置信。
這個房間每個犄角旮旯他剛才都檢查了一遍,凶手顯然具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案發現場被打掃的乾淨到連個指紋和腳印都提取不到。
對方又怎麼會粗心到在受害者體內留下精液?
可溫阮手中紅色的檢測結果,卻又真真切切擺在眼前。
封序在短暫啞口無言之後,剛想提取精斑,卻見溫阮手中鑷子,突然從死者喉中夾出一片紅褐色、有肌肉紋理的東西。
祝卿安立即將手中相機推近,“這是……牛肉乾?”
榮曜雙拳緊攥,呼吸驟然一凜。
……
臘月二十九,陽曆2月8日。
全國上下都為了迎接新年,大街小巷張燈結彩的團圓時刻。
已經連軸轉了五天的一眾刑警,依舊還都堅守在各自的崗位。
因這次案件性質太過惡劣,凶手作案手法過於殘忍,刑偵支隊當即成立208專案組。
當晚,十一點半。
案情會上,所有人都在用自己手上勘驗、排查來的結果,來竭儘全力地共同描繪出嫌疑人畫像。
管加薪率先開口,“經過對受害者淩芳的人際關係排查,我們從hightide酒吧老板以及員工口中得知,淩芳性格活潑,工作積極,工作期間跟同事、客戶的關係都不錯。”
“就連曾經因酒水提成跟她發生過口角的同事,以及平時接觸較多的客戶,我們也都做了問詢與調查,他們也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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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半個月,跟淩芳接觸最多的,隻有黃鳳麟。”
“同時,我們已經聯係到淩芳的父母,預計他們最遲半小時後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