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是商賈之女,曆朝曆代,身份地位不如農。
然而她什麼都不多,就是金山銀山,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巧織破涕為笑,就要去辦。
柳如依跟她走,“先去要嫁妝,他們不仁,我不義!休想占我一丁點便宜!”
謝雲崢看她氣勢如虹,愣了片息,禁不住揚起了嘴角。
這姑娘,都不肖他安慰,難得的堅韌。
謝雲崢對柳如依不熟悉,隻知是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姑娘。
自打入閔遠侯府的兩年來,操持著侯府大大小小的事,買下的半條街,也經營得如火如荼。
姑娘好,大房壞。
大房的壞,他比誰都清楚!
謝雲崢緊了緊手中的書卷,乜著鳳目,瞟向屋簷下的天光,陰冷的氣息散開來,整間屋子猶如浸在數九寒天內,冷冽森寒。
柳如依到前庭墨韻閣,還未進門,便聽廳中笑聲不斷。
老太太的聲音獨特的沙啞,“老生摸估著,那死丫頭確實跟你小叔苟合了,逼不得已隻能去淺溪軒。薑還是老的辣,母親這一出安排得可還好?”
“娘,早就該這麼辦了!何苦兒在外躲了兩年呢!”
“你傻啊!娘為何不辭辛苦,千裡萬裡去江南為你提親?沒有她兩年來的貼補,如何重振侯府?”
雖然柳如依都看透了,他們一家子吃人不吐骨頭。
但親耳聽到她視如生母的老太太說出口這些話,心房仍是一陣陣地絞痛。
柳如依掐緊了手心,徑直跨進門,“原來我就是你們家的墊腳石。”
柳如依出現,整個廳堂霎時靜默。
她眼神冰冷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彆怕,我不是來跟你們鬨的,把我的嫁妝交出來。”
“嫁妝?什麼嫁妝,哪裡還有嫁妝?你不都搬到淺溪軒去了嗎?”
老太太大眼瞪小眼,既然撕破了臉,索性裝也不裝了。
柳如依不疾不徐,坐在老太身邊,端起茶盞來,“我嫁進侯府,嫁妝足足有百箱。”
“黃金萬兩,錦緞百匹,海南珊瑚一株,珠玉十箱,還有馬匹二十……”
她話還沒說完,謝鈞傾猛然站起,慍怒喝道,“哪有這麼多,這些年吃的喝的不費錢麼?你當我們侯府養你兩年作甚?”
柳如依品著茶,不緊不慢道,“當年京城的百姓有目共睹,你們要是不認,我爹爹也認識一些朝廷中的達官貴人。我挨個上門拜訪,總有人願意為我當這個見證人。”
“你!”
謝鈞傾氣得麵紅耳赤,柳如依放下茶盞道,“到時候我就告訴滿京的貴人,就說你們閔遠侯府窮困潦倒,貪圖我的嫁妝。”
“你這婦道人家,好不講理!”說話的是楚銀環,她擰著秀氣的眉毛,氣鼓鼓道,“不就是幾個碎銀子嗎?商女眼皮子淺,就愛斤斤計較!”
柳如依大為詫異,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謝鈞傾心悅的姑娘,和他們大房一般,虛偽做派!
“無所謂,我斤斤計較,你們倒是把我的銀子吐出來啊。”柳如依攤開手在她麵前,好整以暇地等著。
小姑娘也就十六七歲,小臉乍晴乍雨的。
謝鈞傾哪能忍,指著柳如依罵,“你膽敢刁難銀環,她是凡塵不染,聖潔的象征!哪跟你一樣,滿身銅臭味?嫁妝侯府上不稀罕,全在庫銀裡,剩多少拿多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