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鶴羽竟然敗了。
不僅敗了,還被宴寒舟踹出了擂台。
“怎……怎麼可能?大師兄竟然敗了?”
“宴寒舟一個外門弟子,怎麼可能打敗大師兄!”
“上了擂台會被壓製修為,若非如此,大師兄又怎會敗?!”
“可是,所有上擂台的弟子都會被壓製修為……”
“耶!贏了!”寧音興奮上前喝令戒律堂弟子立刻宣布這場比試的戰績。
戒律堂弟子看了眼擂台外的司鶴羽,宣布道:“宴寒舟勝。”
寧音囂張道:“聲音大點,誰和誰比試,誰贏了說清楚點!”
戒律堂弟子又看了眼臉色蒼白難看的司鶴羽,清了清嗓高聲道:“淩雲峰司鶴羽與外門弟子宴寒舟比試,宴寒舟勝!”
“這還差不多嘛。”寧音頓覺心中鬱結之氣儘數排出,什麼反派,什麼主角,從今天開始,小說從她這單開一本!
看著強行站立的司鶴羽,寧音很想上前嘲諷兩句,但一想到司鶴羽男主身份,又消停了些。
算了,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放他一馬。
高台之上掌門親臨。
眾人皆拱手行禮,“見過掌門。”
掌門掃過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宴寒舟身上。
“外門弟子宴寒舟,殘害同門,罪無可恕,淩雲宗弟子聽令,即刻將其拿下,若其反抗,當場誅殺!”
此言一出,不僅寧音懵了,就連在場弟子也懵了。
寧音沉聲問道:“掌門,桑婉比試時心神不穩將要入魔,宴寒舟是為了自保方才廢她靈根,還望掌門網開一麵,弟子願意竭儘所能為桑婉重塑靈根!”
掌門對此置若罔聞,隻沉聲嚴肅道:“還等什麼?拿下!”
周圍弟子麵麵相覷,最終眼神堅定,拱手道:“遵命!”
“好一個當場誅殺,淩雲宗的做派,還真是千年不變。”宴寒舟冷笑一聲,不再與其虛與委蛇,“既如此,從今日起,我與淩雲宗再無瓜葛!”
話音剛落,四周弟子已持劍殺來,劍光如雨,淩厲逼人。
宴寒舟眸色一沉,絲毫不懼,周身壓製已久的修為驟然爆發,磅礴靈力如滔天巨浪般,瞬間將數名弟子震飛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高台之上,大乘期的威壓如天河朝宴寒舟傾瀉而下,還未近身,便已有弟子被餘波震得口吐鮮血,踉蹌後退。
宴寒舟雖已至金丹,但在此等威勢之下,仍如螻蟻撼樹。
他猛地單膝跪地,青石地麵在他膝下裂出蛛網般的紋路,無形威壓碾過每一寸骨骼,直擊靈識,劇痛如萬針穿刺,鮮血從嘴角溢出,宴寒舟卻低笑出聲,“以大乘欺築基,掌門好威風。”
每個字都說得極為緩慢,卻字字如刀。
一側的寧音見著如此情形焦灼不已,她不明白好好的宗門小比怎麼變成這樣,小說中友善慈祥的掌門怎麼會如此不講情麵。
可眼看宴寒舟不敵,若是被擒,照目前形勢而言,隻怕凶多吉少。
寧音捏緊了光華劍劍柄,仿佛有所感悟,光華劍劍身亮起刺目光芒,她下定了決心,提劍而上。
一道雪亮劍光突然橫貫長空。
威壓之下,寧音瘦弱的身影搖搖欲墜,持劍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劍柄,築基期的修為在威壓中脆弱如夜間螢火,卻還固執地擋在宴寒舟身前。
宴寒舟喉間湧上腥甜,低聲嗬斥道:“你來乾什麼?!”
寧音咬牙堅持:“反派p反派,不然你怎麼打得贏他?”
寧音不過築基修為,大乘之下如同螻蟻,如何能抵擋得住掌門威壓,不到片刻,寧音手中光華脫手飛出,鮮血從嘴裡噴出。
宴寒舟體內翻湧的神魂之力翻湧而起,兩股仿若毀天滅地的力量轟然相撞,爆發的恐怖威壓將擂台四周的結界寸寸崩裂,觀戰的弟子們紛紛被掀飛而出。
寧音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宴寒舟借著這瞬息將她穩穩接入懷中。
寧音隻覺五臟肺腑劇痛無比,渾身經脈猶如寸寸斷裂,疼得她大腦一片空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痛!你……你趕緊跑吧,打不贏……彆死這了……”
宴寒舟眼底血色更濃,緩緩抬頭,望向高台上麵色陰沉的掌門,周身開始湧動起令人心悸的靈力波動。
掌門低聲沉吟二字:“淩霄!”
“除魔劍陣!”掌門怒喝之聲在上空炸響,聲浪裹挾著大乘期的威壓,震得演武場上的青石地磚嗡嗡顫動。
除魔劍陣應聲啟動,地麵突然亮起繁複的靈紋,這些靈紋在半空中交織變幻,轉瞬間又化作千萬柄金色劍影,將宴寒舟圍困其中。
宴寒舟立於劍陣中央,單薄的衣衫被劍氣激蕩得獵獵作響。
他緩緩抬眸,眼底似有寒潭深不見底。
宴寒舟突然笑了。
那笑聲很輕,卻讓無數除魔劍陣中的劍影震顫不已。
“劍,我最擅長了。”
宴寒舟指尖輕抬,一縷金光自他指尖冒出,瞬息間化作滔天劍意,整座演武場的空氣突然凝滯,連時間都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破。”
輕描淡寫的一個字,卻讓天地為之變色。
千萬柄金色劍影突然劇烈震顫,發出刺耳的悲鳴,一個接一個崩碎,化作點點金芒消散在空氣中。
倒在一邊不斷吐血的寧音艱難從地上爬起,卻又再度倒下,“咳咳……都什麼時候了,彆耍帥了,趕緊走吧!”
宴寒舟看她一眼,口中默念口訣,指尖金光大盛,無數柄劍影赫然顯現在半空,將那些圍攻的弟子逼得連連後退。
宴寒舟一手撈起寧音,“走!”
“寧音!”
寧音背影一頓。
“寧音,宴寒舟殘害同門一事與你無關,過來!彆犯糊塗!”
寧音回頭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師雲昭赫然出現在弟子之首抵抗著漫天劍雨,焦灼朝她大喊。
的確,宴寒舟殘害同門一事不管是真是假,都與她無關,更何況,“寧音”還有玉微仙君庇護,此事怪不到她頭上。
但——
寧音望向一側滿身是血的宴寒舟。
宴寒舟眉眼微沉,“你若想留在淩雲宗……”
“走!”她斬釘截鐵打斷,緊緊攥住他的衣襟。
隱在暗處的琉璃羽雀徒然現身,載著二人破空而去。
“淩雲宗,”宴寒舟的聲音裹挾著劍鳴響徹九霄,"今日之事,他日必百倍奉還!"
高台之上,掌門麵色陰沉如水,望著宴寒舟與寧音消失的方向,正欲追去,一道身影攔在他麵前。
“玉微!你要攔我?你可知他是誰!”
玉微仙君廣袖輕拂,聲音冷冽如霜,“我不想知道他是誰,但受人所托,今日誰也彆想傷寧音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