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收回視線,眼裡閃過一絲鄙夷。
他雖重生,一身修為不再。
但是。
他曾為天帝的眼力,卻遠超常人,隻一眼,就從陸天運身上發現了端倪。
一個男修,周身靈氣裡暗藏陰氣,明顯是剛攝取女子元陰突破。
“這柳氏也不簡單,是個少見的爐鼎血脈,元陰之力對修行者有益,她跟陸天運搞在一起,還想讓我來背這口黑鍋,真是打得好算盤。”
他正思索間。
陸天運突然望來,長歎一聲:“陸長風,你,認罪吧。”
“我知道,你天生經脈閉塞,多年無法踏入修行,一時糊塗才做出這種事情。”
“念在你父親為家族的貢獻,今日隻要你認罪,我可做主,留你一條性命。”
他的嗓音溫和醇厚,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時間。
執法堂中眾人,紛紛露出欽佩之色。
“天運少爺不愧是陸家的天命之子,如此心胸氣度,連陸長風這人畜不如的小人也能寬恕。”
“沒錯!得此明主,陸家崛起有望!”
“陸長風!你這下賤的孽畜,還不跪下謝恩?”
眾人分成兩派,一派在恭維陸天運,另一派,則是在拚命踩低陸長風。
“可笑。”
陸長風的神色毫無波瀾,“非我之罪,我為何要認?”
“陸長風!!”
大長老陸煞猛然拍案而起,怒道:“沒想到你事到如今,還敢死不認賬?”
“來人,給我繼續上刑,直到這畜生承認為止!”
“是!”
幾名執法堂的家仆,木棍上前,惡狠狠圍住了陸長風。
“住手。”
陸天運再次開口,假惺惺道:“大長老,我相信,陸長風他隻是一時糊塗,他一介凡人,已經被打一百大杖,再打下去,可能便要性命不保了。”
“這……”
陸煞略微猶豫。
陸天運轉頭看向陸長風:“你這又何苦?你父親生前,娶了柳氏嬸娘過門,她便是你的母親!”
“你做出那般傷天害理之事,已經讓人心痛,如今繼續冥頑不靈,若被執法堂打殺,讓她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以後還怎麼活?”
“陸長風,你的心腸是鐵做的嗎?”
他的一番話,語氣格外真誠,引得在場不少人內心共鳴。
但是。
旁人不知,陸長風隻有活著,才符合陸天運的利益。
畢竟,早先陸天運在下迷藥,將陸長風迷暈時,就跟柳氏串通過,將臟水扣在陸長風頭上。
犧牲一個廢物,成全自己突破。
而且。
在眾人眼裡,柳氏已經被壞了清白。
以後他來去柳氏閨房,攫取對方元陰修煉,也能順風順水,就算東窗事發,也大可故技重施,一切臟水潑給陸長風。
“……”
陸長風徹底無語。
他能感覺到,執法堂內,陸家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裡,都帶著刀子。
就連大長老陸煞,也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長風,我知道你是一時糊塗。”
這時柳氏也開口了:“隻要你認罪改過,發誓洗心革麵,以後好生為家族、為天運少爺效命,我……我便當此事從未發生過。”
這話一出。
無疑將氣氛推到了頂峰。
執法堂裡所有的陸家成員,都齊齊瞪視著陸長風,有人甚至竊竊私語道:
“陸長風這個廢物,還真是命好。”
“就是,不管是天運少爺,還是柳氏嬸娘,都對他如此之好,他若再不認罪,我都看不下去了!”
“陸長風,死廢物,趕緊認罪!”
眾人的聲音,傳入陸長風的耳朵裡。
然而。
後者對此卻不屑一顧。
直到討論聲漸歇,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等待他認罪伏法時,陸長風終於開口。
“我說了,非我之罪,我不認。”
陸長風平靜的聲音,如同一滴清水,滴入了沸騰的油鍋裡,讓眾人瞬間炸開了花。
但他沒有理會眾人,而是看向陸煞,一字一頓道:“大長老,沒記錯的話,我父親生前,曾為陸家征戰四方,贏回過一門絕學,名為純陽劍訣。”
“純陽劍訣,隻有男子未曾泄過精元的元陽之身,才能夠修成。”
陸煞一愣。
在場眾人也是一愣。
唯有陸天運眉頭瞬間皺起,眼裡閃過了明顯的冷意。
陸長風一字一頓道:“既然所有人,都認定是我侵占了柳氏的元陰,那就簡單了。”
“我若能修成純陽劍訣,證明自己還是元陽之身,一切自見分曉。”
“這……”
陸煞一時愣住,完全沒想到,陸長風竟然提出這樣的方式,來自證清白,“若你證明自己是元陽之身,倒……確實能洗清你的嫌疑。”
“等一下!”
陸天運冷冷打斷:“那他若一直,以修煉純陽劍訣為借口,拖延時間,豈不讓他白白逃脫了製裁?”
“言之有理。”
陸煞點頭,他盯著陸長風,略微思忖後道:“這樣吧,陸長風,本座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要麼修成純陽劍訣,證明清白,要麼……死罪。”
“可以。”
陸長風掙紮著站起身來,冷冷盯著陸天運:“既然天運少爺,這麼迫不及待要弄死我,那就如你所願。”
“三天之後,我以純陽劍訣,向天運少爺請教……”
“一戰,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