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庸啊,上位的為人,你我都清楚。不要以為有了丹書鐵券,就可以肆意妄為,那不是保命的仙丹,而是試探人心的毒藥。”李善長對著胡惟庸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學生明白。屬下告退。”胡惟庸深施一禮,緩步離去。他明白,這是李善長對淮西集團的善意提醒。
出了府門,胡惟庸一邊朝著轎子走去,一邊吩咐隨行管家,讓他拿著名帖去請永嘉侯到府上,有要事相商。
“等等。”胡惟庸上了轎,突然想到了什麼,掀開轎子窗簾,叫住了正準備離去的管家,揮手叫他過來。
“讓咱們的人打探一下宮裡的消息。”
“是,老爺。”
胡惟庸放下窗簾,隨著轎子的顛簸,閉目養神起來。
午後時分,胡惟庸和朱亮祖二人側坐桌旁,邊喝茶邊聊天。
“侯爺,如今陛下已經知曉中都的事情,卻交由老相國處理,這是念著情誼。勞煩轉告宋國公,該收手了。”
“明白,我稍後就給馮大哥去信。陛下南征北戰還得依靠我等弟兄,想必也不會為難咱們。胡老弟,你說陛下是如何得知的?前次陛下親臨中都都沒有發現什麼啊!”
胡惟庸略有遲疑,“這個事兒我也不清楚。陛下是沒發現,但太子和秦王可是剛剛從臨濠回來。貴公子不是在親軍都尉府嗎?那邊可有什麼端倪?”
“小兒並沒說什麼特彆的。太子去臨濠,抽調親軍右衛一個百戶隨行。據說,這個百戶是太子從軍器局推薦過來的。”
朱亮祖喝了口茶,繼續說:“這個百戶一直跟隨太子儀仗。在滁州,隊伍一分為二,秦王府護衛和一部分人先走了,太子和秦王一直緩緩而行,走了十多天。”
這時候,管家進到書房,快步走到胡惟庸跟前,貼耳密語。
“好,知道了。你去守住門口,任何人不得擅入。”胡惟庸吩咐道。
“永嘉侯,據可靠消息,太子從臨濠回來後,給陛下上過一份奏折,並且密談了一個多時辰。”胡惟庸倒也爽快,轉頭就告訴了朱亮祖。
“你的意思是太子在臨濠查到了什麼,向陛下密報的?據那邊的消息,太子僅僅停留了四五天,而且除了去謁陵就沒出過門。”
“太子沒過門,太子身邊的人也沒出門嗎?這種事情需要太子親自去嗎?”胡惟庸被朱亮祖的傻話氣得直咬牙。
“胡老弟,彆激動。我的意思是,太子怎麼知道臨濠地方有問題?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就去調查吧。”
聞言,胡惟庸摸索著下巴,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有人向太子告咱們的狀?要不要去查查,找出來弄死他。老子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朱亮祖忽然一拍桌子,大聲吼道。
“這個可能性很小。若是普通百姓,根本接觸不到太子,並且沒有太子的示意,下麵的人也不會理睬。要說官員也不大可能,據報太子並沒有私下裡接見過任何官員。”
“事已至此,是誰投告的都無所謂了,先把事情處理妥當,讓陛下滿意才是最關鍵的。另外,煩請令郎盯緊了宮內的情況。”胡惟庸又囑咐了朱亮祖幾句,便起身送客了。
“陛下是如何知情的呢?”返回書房的胡惟庸坐在椅子上繼續琢磨,他認為此事極大可能還是朱元璋授意的。
春和宮內,朱標坐在書房之中看奏折。不接見官員的時候,他還是習慣待在春和宮,自在些。一份大都督府的奏報上說,大將軍徐達已到了山西境內,派遣都督藍玉先為先鋒,出雁門。藍玉率軍進至野馬川,與胡騎相遇,明軍得勝。
西路軍馮宗異等兵至蘭州,傅友德先率驍騎五千直趨西涼,遇北元騎兵,戰而勝之。東路軍李文忠兵自北平出居庸關,第一戰在白海,大獲全勝,繼續向開平挺進。
朱標看了奏報,心中歎息。雖然以奏報看來,三路北征旗開得勝,形勢喜人。可是最終卻是兩路敗北,西路大勝,明軍謹守大同、北平一線,洪武五年內再無動作,兵戈偃息。由於收縮防守,元兵在長城以外,肆無忌憚,那裡的百姓苦不堪言。
戰事遠在千裡之外,朱標沒辦法具體指揮,他曾想私下給魏國公和曹國公去信,勸一勸以小心謹慎為上。然,徐李二人沙場宿將,經驗豐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豈會把朱標的話放在心上。
“儘人事聽天命,這件事還得讓老朱出馬,能不能見效,就看領兵之人對形勢的判斷了。至於理由嘛,外甥打燈籠——照舊。”
打定了主意,朱標便趕往乾清宮的禦書房。此事不宜再拖,等藍玉在土剌河擊敗王保保,大軍進至嶺北,就是遭遇大敗之時。
可還沒等朱標開口,朱元璋先說了話。
“先前你說的中都問題,咱已讓韓國公前往處理了,正趕上他也該返回中都去監工,順便的事兒。至於營建事宜,還是照舊吧。”
“父皇聖明。”朱標沒多說什麼。從朱元璋的一番處置來看,基本思想就是淮西內部處理妥當給朝廷百姓一個交待。如今戰事頻仍,淮西集團是大明的中堅力量,不能擅動。
大明開國三十六功臣,除了戰死沙場的之外,善終的並不多,其中翹楚當屬中山侯(後封爵信國公)的湯和。那麼說,如此多人都確實是罪大惡極、存心謀逆?彆說後來人難以相信,恐怕朱元璋自己也不是全信,誰忠誰奸他心中一清二楚,辦完事兒之後可能也有後悔。
縱觀曆史各代,哪有兒勳臣貴戚、公侯高官全都遵紀守法?有權有勢,難免放縱,特彆是在開朝之初,憑借與當時皇帝的特殊關係,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付貪贓枉法,全部殺儘是絕無可能的。曆史上的老朱,有感覺年少時被貪官汙吏欺壓,眼見百姓活不下去,於是開國之後製定嚴刑厲法,對貪汙腐敗絕不姑息。特彆是幾個大案,如空印案、胡惟庸逆案,可謂大開殺戒,株連無數,搞得官員人人自危,上朝之前先安排後事。
可結果如何呢,有明一代,官員貪汙之風盛行,明末更是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基於堵不如疏的原則,朱標從一開始就沒有斬儘殺絕的意思。對於那些跟隨老朱打天下的叔叔伯伯們,他的原則是保護好、約束住。當然,對於帶頭鬨事的刺頭兒,那就不好意思了,殺一儆百也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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