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算什麼,也就是省書法協會理事。”
“書法協會理事?”
張子洋瞪大了眼睛,“……那是乾嘛的?”
“你這學生還是挺可愛的。”
另外一個戴著玳瑁眼鏡的夫人柔和的開口,“寫字寫的氣勢很足,就是缺乏呼吸感,另外,魏碑的方筆用的不錯,但是硬塞進狂草裡,有一點點的不倫不類……”
幾人雖然隻是客觀的點評,但是他們說的話都是張子洋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
他以為他自己的字已經傲視同輩,甚至能跟一些名家叫板,可此刻,每一句點評都像是一根針,精準的紮在他的弱點上。
最讓他難受的事情是——他們說的全都對。
“不要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你寫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慢慢來嘛。”
唐裝胖子看到他的神情似乎有些失落,隨口安慰了一句。
畢竟他作為書法協會的理事,經常會負責組織書法展覽、比賽之類的,還會擔任各類書法比賽的評委,去鑒定作品的水平,對書法這一行浸淫的太深了。
張子洋的字不否認寫的不錯,也有極佳的天賦。
但這樣的天賦他見的也不少。
聽著唐裝胖子的安慰,張子洋無意識的捏緊了拳頭,有一些垂頭喪氣。
原來真正的行家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自負和取巧。
他的驕傲多少有些可笑。
茶香味散,宣紙以及新鋪。
唐裝胖子無奈的看了葉空一眼,“你把你這個學生帶過來,看得我也有些手癢了。”
葉空明白他要乾什麼,立刻微笑回應,示意張子洋站到唐裝胖子的身後去。
張子洋站定。
隨後,就看到唐裝胖子穩穩的拎起一管大號狼毫,飽蘸濃墨,隨後落筆。
他寫的是風雲二字。
他落筆極慢,手腕沉穩如推磨,筆鋒始終藏於畫中。
“風”字的圓弧仿佛青銅器上的銘文,渾厚古樸,每一筆都像繃緊的弓弦,充滿了內在的張力,雖然不是草書的狂放,卻自有一股巋然不動的金石之氣。
他的餘光瞥見張子洋認真的樣子,悠然開口,“寫字又不是炫技,筆要壓得住紙,力要透進紙背,花架子一戳就破。”
這個花架子指誰,不言而喻。
寫完了風雲兩個字之後,他又把目光落在了玳瑁眼鏡婦人身上,“輪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
玳瑁婦人微微一笑,取了一隻細長的蘭竹筆,隨後筆走龍蛇,在旁邊寫下了際會兩個字。
與唐裝胖子的穩重又是彆樣的風格,她的筆尖在紙上跳躍翻飛,時而側鋒刷出險峻的飛白,時而中峰勾出圓勁的線條,筆鋒的四麵八方都被用到極致。
變化無窮,如高手舞劍。
寒光四射,卻法度嚴謹。
“光壓得住還不夠,這寫字啊,還是得活起來,筆是死的,人是活的,隻有你寫字的心活了,你的筆才能活起來,字才能夠活起來……”
玳瑁眼鏡婦人慢慢的說著,氣息平穩,表情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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