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四年前在聖馬力諾站。”
葉空抽回了自己的手,“其實那一次你是有希望奪冠的,可當時你被套圈時故意放慢0.3秒,讓過了領跑的對手。”
聽他這麼說,陸行影終於忍不住,猛然的站起來。
凳子的金屬椅腿在瓷磚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他的眼前浮現了那個暴雨如柱的下午,擋風玻璃上扭曲的雨刷在瘋狂的甩動,後視鏡裡逐漸逼近的賽車宛若餓到極致的猛獸,還有無線電裡麵工程師的叫聲,“守住路線!他的刹車片過熱!”
“那不是故意……”
他的嘴唇蠕動,似乎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卻隻感覺自己的掌心突然傳來了玻璃杯的涼意,葉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倒了一杯冰水塞到他的手裡。
“你怕他失控撞上來。”
葉空直視著他的眼睛,“真正的賽車手要做的,是把恐懼練成鋒利的刀——這種事情我沒有辦法教你如何去做,所以我一直告訴你我教不了你什麼。”
陸行影攥緊了手中的杯子。
冰塊在震蕩中沉浮,折射出無數細碎的光斑,像是撒在賽道上的雨滴,也像是觀眾席連綿閃爍的熒光棒。
更像是那個被自己刻意遺忘在深處的午後,那個午後裡,他在後視鏡裡看到的那雙血紅的燃燒著瘋狂的眼睛。
他手中的玻璃杯突然炸開細密的裂紋。
“啊——你的手。”
重新搬椅子過來的陳曦看到這一幕,頓時大驚失色,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不是搞綁架就是在自殘!
手特麼的不疼嗎?
“啊,沒事,小傷而已。”
陳曦的叫聲把陸行影拉回了現實,他默默的看著地上一地帶著血的碎片,對陳曦笑了笑,“不好意思了,可能要麻煩你清掃一下。”
說完,轉身上樓,看樣子是去包廂了。
陳曦找來了掃把掃地上的碎片,順便和葉空吐槽,“老班,我怎麼感覺這人的腦子有點不太正常啊?我看你還是少和這樣的人接觸……嗚嗚嗚嗚,碎了一個杯子,杯子那也是成本啊!”
“那你收他錢不就好了?”
葉空再次躺下,慢悠悠的說道,“這個杯子收他一萬!”
“一萬?”
陳曦被嚇了一跳,“老班,就這麼一個杯子而已你就要收彆人一萬,你也太奸商了吧?”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這個杯子本身不值錢,這一萬塊錢收的是讓他捏碎這個杯子的過程。”
葉空敲了敲自己的頭,“跟他說那些話我的腦細胞要死多少你知道嗎?”
“哦——”
“有核桃嗎?給我弄兩斤核桃過來補補腦!”
“咱們這是燒烤店,哪裡來的核桃啊?”
陳曦想了想,“不過店裡麵有新鮮的豬腦,我讓謝文瀾給你烤一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