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老班好好的送你這個乾什麼?”
在劉翰飛的嘟囔聲中,張婉很快的拿起眼罩,從善如流的戴上了。
劉翰飛愣了一下,“你這是……”
“好了,可以開始了。”
張婉從容的打斷了他的話,聲音明顯和剛才不太一樣,劉翰飛也不再說話,立刻進入了狀態。
這一次,試錄的30秒順利通過。
正式開始錄製。
“當鐵軌開始震顫的時候,我需要你變成海嘯。”
劉翰飛一如既往的穩定發揮,喉結在藍光話筒前滾了滾,有一種少年壓低聲音說悄悄話的浪漫。
他用這樣的聲音,緩緩的撥開迷霧,劈開黑暗。
“指紋燙穿每張褶皺車票。”
唱完主歌部分之後,劉翰飛看向了張婉。
她白色的絲綢眼罩被頂燈鍍上淡淡的金色,細碎的絨毛在光柱裡浮沉,整個人陷在黑色監聽耳機裡,她的聲音也隨著音樂的第二小節切入。
蒙著眼的少女揚起脖頸,月光般的聲音從她唇間傾瀉而出,“鐵軌儘頭藏著無名海嘯,就讓荊棘在瞳孔裡築巢——”
“當所有星子溺亡於破曉,我的倔強在黎明前怒放——”
“流言碎成腳底的玻璃渣,我在暴雨中才踩出倔強的音調——”
她的聲音並不誇張,但是卻讓後方的工作人員猛然的抬頭,專注的去傾聽。
劉翰飛很快的跟上,“借路燈把影子釘成路標,逆風裡聽見鯨群在呼召——”
張婉的和聲隨著他一起飛上雲層,又從雲層之上墜落,每個轉音都帶著冰晶融化的裂響。
仿佛納木錯湖麵的第一聲冰裂。
張婉的眼前一片黑暗,可她的聲音卻在黑暗中爆發,“輸給遠方不算輸——”
她的高音像是光劍劈開防彈玻璃,猛然的炸裂聽的人頭皮發麻。
混音師都忍不住往後拿遠了耳麥。
當最後一句“發芽”的泛音消失在空氣裡,總控室的紅色通話燈瘋狂閃爍。
幾個工作人員自發的站起來,鼓起了掌。
他們是做音樂工作的人員,當然知道這首歌的含金量有多少。
雖然這首歌的主題並不出色,詞曲也隻能說寫的一般,但是兩人的演繹卻給這首歌增添了不少顏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首歌一定能火!
“一遍就過了?牛逼!”
劉翰飛錄製完成後,聽了一下原聲,也覺得很滿意,“張婉,我就說以你我兩人的實力根本就不用擔心,對了,還是沒搞明白你為什麼要戴個眼罩……”
“因為我怕話筒,一看到話筒就失聲。”
雖然這一直是她藏在心裡的秘密,可是在錄製結束後,仿佛一塊壓了她多年的大石頭被搬起來,張婉也終於能夠從容的說出她的隱痛,“這是小時候一次失敗的經曆留下來的心理陰影。”
“不是吧?你跟我說你怕話筒?”
劉翰飛瞪大了眼睛,回想了一下兩人一起學音樂的時候,“哦,你好像確實不怎麼用話筒,哈哈哈哈……你居然怕話筒……好奇葩!”
他輕鬆的笑臉也讓張婉嘴角泛起了淺淺的梨渦,“行了,你彆笑了,差點你就真的要賠違約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