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忽然陷入一種奇異的靜謐，窗外梧桐葉的沙沙聲都變得格外清晰。
陽光斜斜地穿過玻璃窗，在課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金。
高二三班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葉空的身上，隻感覺胸口有什麼東西在微微的發燙。
馮漫的睫毛微微的輕顫，瞳孔深處似乎有小小的火苗在跳動。
她咬唇，“對不起老班，剛才我的話說的話確實不好聽，可是……如果可以當英雄，誰願意當個隻會鼓掌的路人呢？我確實什麼都不會，成績也不好，蔡傑還可以挑專業，可是我覺得隻要有個還算可以的大學願意要我就行了。”
這個世界，普通人居多。
像張婉、劉翰飛、瞿辰、張寧、宋依憐這樣的畢竟是少數，看著他們從自己身邊一個普通的同學突然就變成了萬眾矚目的新星，馮漫為他們高興鼓掌之餘，當然也會羨慕嫉妒恨。
可是羨慕嫉妒恨之後呢？
她隻能安慰自己，做個普通人也很好。
小心翼翼的收起那點敏感的自卑，隱藏好時不時冒出來的野心。
自己給自己洗腦，做個普通人也挺好。
所以，葉空說她胸無大誌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被戳破了幻想後的惱羞成怒。
“啊，你說得對。”
葉空點頭，“做個普通人沒什麼不好，但我讓你寫的是規劃書，剛才你寫的規劃書裡麵提到了什麼？你想跟著宋依憐混？”
馮漫低頭，有些心虛，“……嗯。”
“你想象中的跟著她混是什麼？她出門，你拎包？她直播，你在直播間劃水當個小弟？”
“……”
馮漫的頭更低了。
這樣確實好像胸無大誌。
葉空繼續說道，“你想跟她混本身沒錯。”
“啊？”
馮漫有些迷茫，“你剛才不是還說我跟她混是胸無大誌嘛？”
“我說你胸無大誌是因為你混都混不明白。”
葉空看向了宋依憐，“她現在的賬號定位是美妝博主，偶爾發一發視頻，當業餘的話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到時候真的成了主業，需要高強度的更新，你總不可能一點用都沒有吧？”
“那……我能有什麼用？”
葉空慢悠悠的開口，“短視頻你可以做內容策劃啊，設計視頻腳本、選題策劃。”
“還可以做拍攝和剪輯，負責運鏡設計、打光、特效添加、字幕校對。”
“或者你不想做這種技術類的工作，那麼，你還可以做運營和推廣，多平台分發她的視頻，和粉絲互動，以及做數據複盤，或者去應對危機公關。”
“或者你可以做她的商務經紀，和品牌方對接、談廣告合作和坑位費。”
仿佛有煙花在自己的大腦裡炸開，馮漫猛然的看向了宋依憐，眼裡隱隱有激動的光芒。
如果她真的能把這些都學會的話，以後和宋依憐混，那還真不是白混了！
宋依憐拍了拍胸口，“嗯，既然你叫我一聲憐姐，那你就永遠是我的人，跟我混沒錯的！”
葉空瞥了她一眼，“沒錯個鬼，你的賬號定位亂，內容不垂直，那麼多的粉絲不能變現，她跟你混等著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