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空的直播再一次為他帶來了熱度。
也為《奮進的晨光》帶來了無數的話題度。
隻是，與此同時，葉如昔被請到了s市教育局某一間裝修古樸的辦公室裡。
室內茶香嫋嫋，氣氛卻凝滯的如同窗外灰蒙蒙的天。
s市教育局副局長王瑞峰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熱茶，眼鏡片後的目光銳利的落在對麵的葉如昔身上，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審慎。
“葉校長啊，琅華高中是我們市的標杆，曆史悠久，聲譽卓著，我一直很欣賞你的治校風格，不過最近，你們學校那位葉老師風頭是不是太盛了一些？網上鬨得沸沸揚揚的，這恐怕……與咱們教書育人的寧靜本心有所背離吧？”
他這話一出，葉如昔大概就猜到他是什麼意思了。
不過她優雅的端起了杯子，指尖輕輕搭在溫熱的杯壁上，淡淡的說道，“王局長說的是直播的事情嗎？節目初衷是為了展現真實課堂，葉老師或許風格獨特，但學生的反響和教育效果……”
“效果？”
王瑞峰輕輕的打斷了她的話，嘴角擒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指尖點了點桌麵，“我聽到的怎麼是課堂上玩遊戲，待學生違規上天台，甚至公然煽動學生……哦，應該說是鼓勵學生遇到困難就找他借錢？”
“這種做派，哪裡還有一點教師的莊重和表率作用，風氣都被帶壞了！”
“難道以後教學都得學他這樣彆出心裁才能出成績？”
他語重心長，仿佛真是為了教育事業的純潔吸引憂心忡忡。
實際上心裡想什麼，葉如昔具體的雖然不清楚，但是也能夠猜到幾分，不外乎就是有人在背後推動罷了。
不過葉如昔早有準備，她從自己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文件，從容的推了過去，“王局長，這是葉老師帶的兩個班級最新的月考數據和分析報告，葉老師接手這兩個班之後，成績提升幅度是實實在在的，尤其是高分段和綜合能力……”
王副局長瞥了一眼那一摞厚厚的資料，並沒有伸手去翻，隻是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成績固然重要，但教育的根本是立德樹人，如此浮躁張揚，甚至可以說是有失師德的行為，短期內或許能刺激一下分數，長遠來看，對學生的價值觀會造成多麼惡劣的影響？這樣的人，真的配站在琅華高中的講台上嗎？”
他話鋒一轉，目光變得深沉而探究，“說起來，我倒是有點好奇，據我所知，這位葉老師並非師範名校畢業，也毫無一線教學經驗，琅華高中的教師準入標準向來嚴苛，它是如何通過正規考核，並且一進來就擔起兩個畢業班重擔的？葉校長……這其中是否有什麼特彆的考量啊？”
這話問的輕描淡寫，卻顯然是有備而來。
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挖出來了。
不過，葉空的身份，如果認真的計較起來的話確實並不是走正規渠道進來的，如果是一名普通老師的話肯定會在學校裡麵引起很大的非議。
但他進來的時候高三三班是個燙手山芋，沒有人願意接手這個位置，所以很多老師儘管知道他進來當班主任的手續可能並不合規，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葉如昔聞言，端坐的身姿未有絲毫動搖，隻是緩緩的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王瑞峰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低了些，語調變得意味深長，“葉校長啊，你是教育係統裡年輕有為的乾部，眼光要放長遠一些，有些事兒我也就直接跟你說了，局裡明年有些崗位調整，正需要像你這樣有魄力有實際成績的同誌來充實力量，有時候為了大局的穩定和聲譽，必要的調整也是一種智慧和擔當，像葉老師這樣的情況，繼續留在教學崗位上，爭議太大，對學校，對他本人，乃至對你的未來發展，恐怕都不是好事，你覺得呢？”
這幾乎已經是明示。
用葉空的位置，換取她進入教育局核心層的機會。
葉如昔靜靜的聽完，臉上非但沒有出現絲毫猶豫或熱切，反而緩緩浮現一抹極淡卻冰冷徹骨的笑容。
她站起身，將剛才放在桌子上的成績報告仔細的收回公文包，動作從容不迫。
“王局長。”
她的聲音冷淡而堅定，褪去了所有的客套，“琅華高中的師資評聘，我校自有章程和考量，葉老師的能力和成果我們全體師生有目共睹，校方會給予他充分的信任和支持，這一點毋庸置疑。”
“至於您的好意……”
她目光坦然地看著對方，甚至帶著一絲疏離的傲然，“我認為紮根琅華，切實地帶好每一個學生，比任何位置都更能踐行我的教育理想，葉老師我不會動，隻要我在琅華一天，他就會在講台上一天。”
“抱歉，學校裡還有事務，我就先告辭了。”
不等王瑞峰回應，葉如昔微微頷首，轉身便走，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清脆而決絕。
王瑞峰看著她消失在門外的背影，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手中的茶杯被重重的擱在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他的手機屏幕亮起，發消息來的人是一個嬌俏的女人頭像。
“王局，你不是說隻要你一句話就可以解決葉空嗎？怎麼他現在還好好的在直播間啊？”
“這件事你不要急，有點棘手。”
他拿起手機回複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我保證讓你獲得這次直播間人氣第一名。”
“好，人家當然是相信你的，這周周末我都有時間，到時候出來玩兒啊。”
看著最新跳出來的消息，王瑞峰有些心猿意馬，這更堅定了他要解決葉空的決心。
“好啊，你直播間裡麵最新穿的那套黑白的小西裝很好看，下次出來玩就穿那一套吧？”
“好，我的衣服多著呢，到時候還有彆的驚喜等著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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