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雖然沒說話,但眼神裡的警惕也鬆懈了幾分,顯然也順著文鬥的字麵意思去想了。
在他看來,如果是比學習方麵的東西,那他們這群琅華重點高中的學生,難道還會怕職高的?
趙猛看著他們這反應,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想發火,但嘴角卻又勾起一抹極其古怪,近乎殘忍的笑意,他並沒有糾正他們的誤解,反而順勢說道,“少他媽廢話!就問你們敢不敢接?要是怕了,現在就認慫!”
“接!為什麼不接?”
張寧正在氣頭上,又被趙猛這文鬥的說法誤導,以為對方怕了混戰擔責任,想換個他們可能更擅長的方式找回場子,他當即挺直腰板,斬釘截鐵地應道,“時間!地點!”
“周末晚上八點,城西廢棄鋼鐵廠後麵空地!誰不來誰是孫子!”
趙猛快速說完,像是生怕他們反悔一樣,帶著一臉壓抑不住的詭異笑容,招呼手下,“我們走!”
一群職高生哄笑著,帶著某種不懷好意的期待,跟著趙猛迅速離開了火鍋店。
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張寧歎口氣,“不是吧?咱們班學習差的事情,連職中都知道了?”
“行了,人都走了,還端著這鍋乾嘛?不燙手啊?”
葉空不知何時又溜達了回來,仿佛剛才那個溜得比兔子還快的人不是他一樣。
張寧咧嘴一笑,帶著點劫後餘生的得意,“老班,這鍋設計得好,兩邊有把手,不怎麼燙。嘿,原來職中那幫人也不過如此嘛!以前高一那會兒我們是真慫,現在豁出去了,發現他們也就是紙老虎,一捅就破!”
葉空拿起之前沒喝完的啤酒灌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欣慰弧度,但很快又收斂起來。
他抬眼看向張寧,語氣帶著點戲謔,“哦?紙老虎?那文鬥的事兒呢?你們還真敢答應啊?”
“那有什麼不敢的?”
張寧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甚至有點小驕傲地挺了挺胸,“我可是要衝刺省理科狀元的人!比學習,難道還怕他們那群連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的家夥?”
田慶陽也在一旁附和,“就是!以前我們和他們可能是半斤八兩,但現在……比背書做題,我們能甩他們十八條街!”
葉空看著這群莫名自信的小子,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掏出手機,一邊劃拉一邊慢悠悠地說,“省理科狀元?挺好。不過……你們知道他們說的文鬥是什麼意思嗎?”
不等張寧他們回答,葉空已經找到了一個電影片段,把手機音量調大,放在了桌子中間。
眾人好奇的湊了過來。
屏幕上,是一個老舊碼頭的場景,兩幫人馬對峙,氣氛肅殺。
中間擺著一口翻滾的油鍋。
其中一個幫派走出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二話不說,抽出刀,寒光一閃——竟然直接割下了自己的一隻耳朵!
隨後,麵不改色地扔進了滾燙的油鍋裡!
然後對著對麵吼道,“這隻耳朵,給你們當家的下酒!”
視頻到這裡暫停了。
火鍋桌周圍一片死寂。
張寧、田慶陽、朱玉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