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瞬間。
審訊室外，網警支隊的辦公室裡，氣氛同樣凝重如鐵。
副隊長劉傑正焦躁地來回踱步，腳下的地麵仿佛被他磨掉了一層。辦公桌上的煙灰缸裡，煙頭像小山一樣堆積著，早已溢了出來。
這次的案子影響太大了。
涉案金額更是達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整個省廳，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如果不能辦成鐵案，他這個副隊長的位置，也就坐到頭了。
突然——
“鈴鈴鈴——！”
一聲尖銳刺耳的轟鳴，毫無征兆地撕裂了辦公室的沉悶空氣！
聲音來自他辦公桌上那台紅色的電話。
那不是普通的電話，那是代表著最高緊急級彆的內部專線，每一次響起，都意味著有天大的事情發生。
劉傑渾身一個激靈，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猛地抓起話筒。
電話剛貼到耳邊，一個夾雜著驚愕與滔天怒火的聲音，如同炸雷般轟然貫入，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劉傑！你們網警支隊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這個聲音……
劉傑握著話筒的手，不受控製地開始發麻。
電話屏幕上顯示的名字，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省教育廳，***，周廳長。
他強迫自己混亂的思緒冷靜下來，用最快的速度組織語言，每一個字都經過了再三斟酌。
“周廳長，我們正在偵辦一起特大網絡詐騙案……”
“詐騙案？”
電話那頭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滿了荒謬與不可思議的質問。
“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抓了一個叫何宇的年輕人？！”
“是不是說他創辦的那個龍海大學，沒有辦學資質？！”
“沒錯！”
劉傑立刻回答，語氣斬釘截鐵。
這個問題正中下懷，這是他們整個案子的基石，是他們耗費了數周時間，反複核查過的鐵證！
“我們查得清清楚楚，他在教育部、在我們省廳，都沒有任何備案記錄！百分之百的非法集資！證據鏈完整，絕對是鐵案！”
他將最後的“鐵案”兩個字咬得極重，試圖向這位廳長展現自己的專業和自信。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這短暫的幾秒鐘，對劉傑而言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能聽到聽筒裡，周廳長那越來越粗重、仿佛在極力壓抑著什麼的呼吸聲。
下一秒，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咆哮穿透了聽筒，帶著一種認知被徹底顛覆的狂怒。
“沒有？！”
“五分鐘前！就在五分鐘前！”
“教育部辦公廳，直接把龍海大學的全套資質文件和紅頭批文，通過最高級彆的加密渠道，同步到了我們省廳的係統裡！”
“教育部直批！所有鋼印齊全！文件編號剛剛生成！”
周廳長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得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燒紅的重錘，狠狠砸在劉傑最脆弱的神經上。
“你現在告訴我！”
“他沒有資質？！”
劉傑舉著電話，整個人僵在原地，如同被瞬間石化。
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聲音、思緒、邏輯，都在這一刻被那幾句話徹底粉碎。
他，當場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