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審視著學校的現狀。
王浩、林曉靈、趙括……這些名字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
每一個,都是他親手從傳統教育體係中篩選出的最頂尖的璞玉,經過他的雕琢,如今都已綻放出足以撼動各自領域的璀璨光芒。
龍河大學的頂尖人才,確實正在以一種井噴式的姿態,不斷湧現。
但是,何宇也清晰地認知到,他們終究是“璞玉”。
他們是現有評價體係下的勝利者,是金字塔尖上最標準、最完美的“優等生”。
學校的學生群體,整體來看,還是太過“優秀”,太過“標準”了。
一個真正偉大的文明,需要的,不僅僅是規格統一的優等生。它更需要那些無法被定義、無法被量化、甚至無法被理解的“變量”。
就在這時,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在桌麵的虛擬光幕上輕輕一點,打開了龍河大學的內部校園論壇。這是他保持對學校脈搏感知的習慣。
一個標題被鮮紅色“HOT”標簽標記的帖子,以一種霸道的姿態,牢牢占據了論壇首頁的最頂端,其回複數量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增長。
帖子的標題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試探與渴望。
【求問萬能的校友們,像我這種極度偏科的,有機會報考龍河嗎?】
何宇的目光被瞬間吸附。
他點了進去。
發帖人詳細地自述了他的情況。一個對古生物學愛到瘋魔的少年,能夠流利地背誦出《白堊紀物種名錄》上所有已知恐龍的拉丁文學名、化石出土地、地質年代,甚至能根據一塊化石的磨損推斷出其主人的生活習性。
但在數理化方麵,他卻是一竅不通,成績單上常年掛著刺眼的紅色。
他的文字裡,充滿了對知識的熱愛,與對自己“無能”的絕望。
何宇的手指緩緩下滑,看向下方的回複區。
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偏科天才”們的“抱團取暖”之地。
數千條回複,彙成了一曲充滿了不甘與遺憾的交響。
“嗚嗚嗚,樓主我懂你!我能心算出一百位以內的任何數字的十三次方根,但是英語選擇題,我真的隻能靠蒙……看到字母我就頭暈。”
“樓上的兄弟,彆說了!我能獨立修複任何一款產自十八世紀的古董鐘表,能聽出齒輪零點零一毫米的誤差,可我連最簡單的串聯並聯電路圖都看不懂……”
“我也是……我能用一片葉子辨認出神農架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植物,並且知道它們各自的藥性,可我連化學元素周期表都背不下來。”
“我……我能用上百種昆蟲的鳴叫聲進行口技表演,甚至能分辨出它們的情緒,同學們都叫我‘怪胎’……”
看著這些充滿了驚人天賦,卻又被那條冰冷的高考分數線,無情地擋在知識殿堂門外的“怪才”們的傾訴。
何宇的腦海中,係統那句提示再次回響。
“……為多少個與眾不同的‘天才’,提供一片自由生長的土壤。”
論壇上那些絕望的文字,與係統那句莊嚴的提示,在這一刻,仿佛兩股強大的電流,在他的思維深處猛烈對撞!
一個大膽的、全新的、甚至可以說有些瘋狂的想法,在一瞬間,迸發出了足以照亮整個夜空的璀璨火花!
何宇的身體猛地坐直,雙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