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勇氣立刻翻開。
“全軍覆沒？”
他難以置信地重複著這個詞，聲音都變了調。
“那可是我們最精銳的力量！每一個都是從戰火中爬出來的精英！”
“是的。”
馬克將軍終於抬起頭，迎上克裡的目光。在他的眼神深處，流露出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忌憚。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補充道。
“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甚至無法確定他們是怎麼死的，或者……是否還活著。”
辦公室內的空氣徹底凝滯了。
窗外華盛頓的陽光明媚，但一絲一毫都透不進這間被陰雲籠罩的辦公室。
“報告的最後，是情報分析部門的結論。”
馬克將軍的聲音，如同法官在宣讀最終判決。
“龍河大學的內部安保級彆，已經超出了我們任何一個A級軍事基地。我們麵對的，可能不是一個大學……”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
“而是一個用技術武裝到牙齒的……軍事要塞。”
軍事要塞。
這四個字，像四座大山，轟然壓在了約翰·克裡的心頭。
他身體一晃，那股支撐著他的滔天怒火，在這一刻被冰冷的現實徹底澆滅。
良久，他才緩緩地坐回椅子上，身體深陷進柔軟的真皮之中。
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指縫間透出的聲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疲憊與無力。
“那我們該怎麼辦？”
“馬克，告訴我，我們該怎麼辦？”
“眼睜睜看著他們建成【龍宮】，然後用一種我們聞所未聞的清潔能源，將我們的石油美元體係，衝得一乾二淨嗎？”
他的聲音裡，甚至帶上了一絲哀求。
馬克將軍沉默了。
他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站著，辦公室裡隻剩下克裡沉重而絕望的呼吸聲。
片刻之後，馬克將軍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如同西伯利亞凍土般的殺意。
“不。”
一個字，斬釘截鐵。
他站起身，緩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的背影挺拔如鬆，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的目光越過白宮的草坪，投向遠處那座高聳入雲的華盛頓紀念碑的尖頂。
那是這個國家權力的象征。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音節都清晰無比，帶著不容置喙的決斷。
“既然無法滲透，那就隻剩下兩個選擇。”
他的聲音不高，卻在空曠的辦公室裡激起回響。
“第一，不惜一切代價，竊取【海洋之心】的核心技術。”
“我們需要它，就像我們需要空氣和水。”
他轉過身，目光如刀，直刺約翰·克裡的內心。
“第二……”
他頓了頓，辦公室內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了十幾度。
他的語氣，變得森然無比。
“如果偷不到……”
“那就在它建成之前，想儘一切辦法，把它……徹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