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弗吉尼亞州，蘭利。
中情局總部的空氣常年維持在恒定的二十攝氏度，冰冷得如同這裡醞釀的每一個計劃。
行動處處長布萊恩的拳頭重重砸在昂貴的紅木辦公桌上，震得桌角的咖啡杯發出一聲脆響，深褐色的液體險些濺出。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死死地瞪著麵前那塊高分辨率的顯示屏，仿佛要用目光將其燒穿。
屏幕上，來自龍河大學的官方回複郵件，措辭禮貌卻又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傲慢。
“誠意金？！”
布萊恩的咆哮聲在隔音效果極佳的辦公室裡回蕩，帶著壓抑不住的暴怒與屈辱。
“資質審核？！”
他猛地站起身，金屬椅腿與地麵摩擦，發出一道刺耳的尖叫。
“他們在羞辱我們！他們在赤裸裸地羞辱美利堅合眾國！”
他胸膛劇烈起伏，那身剪裁合體的西裝也無法掩蓋他暴怒下的肌肉賁張。
“他們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這群混蛋！”
站在一旁的高級分析師，代號“鐘表匠”的男人，平靜地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處長，請冷靜。”
他的聲音平穩而富有邏輯，與布萊恩的狂躁形成了鮮明對比。
“恰恰相反，這封郵件證明了我們的初步接觸是有效的。它透露了兩個關鍵信息。”
布萊恩停下踱步，猛地轉頭，目光銳利地盯著自己的下屬。
“第一，對方確實對我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或者說，他們對任何試圖接觸核心技術的外部資本，都抱有最高級彆的警惕。”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沒有直接關上大門。‘誠意金’和‘資質審核’，這本質上是一種拖延，一種試探，更是一種姿態。他們在掂量我們，也在向我們展示他們的底氣。”
布萊恩強迫自己坐回椅子上，指關節因用力而捏得發白。
“那你的結論是什麼？”
“鐘表匠”的嘴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眼中閃動著算計的光芒。
“打錢。”
這個詞讓布萊恩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兩億美金。”分析師伸出兩根手指，“對於整個行動而言，這筆錢微不足道。但它的作用，卻遠超其本身的價值。”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這筆錢打過去，會立刻在對方心中塑造一個形象——一群來自華爾街、人傻錢多、急功近利、為了技術不擇手段的‘冤大頭’。這種形象，最容易讓他們滋生輕蔑，從而放鬆警惕。”
“然後呢？”布萊恩的聲音已經沉靜下來，怒火被冰冷的理智所取代。
“然後，我們立刻啟動B計劃。”
“B計劃……”
布萊恩的呼吸停滯了一瞬，辦公室內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
他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是說……動用‘那個人’？”
他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鐘表匠”緩緩點頭，鏡片反射著屏幕的冷光。
“是的，處長。是時候了。”
“是時候，讓我們的‘深海之蛇’，從漫長的蟄伏中，蘇醒過來了。”
最終的決策，在經過數個小時激烈而又高度機密的內部討論後，被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