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
老教授的聲音，已經不再顫抖，反而帶上了一種近乎絕望的平靜。
他抬起手指，指向屏幕一角被分屏出來的那片“四季神跡”海域。他的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擠壓得發白，死死地戳在屏幕上。
“這種大規模、高精度、並且可以隨意切換形態的能量場控製……”
他的語速很慢，像是在給一群剛入門的學生，講解一個最基礎的公理。
“隻有一種可能！”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歇斯底裡的尖銳！
“他們，不是在‘美化’環境！”
“他們是在利用【龍宮】平台那無法估量的、堪稱恐怖的能源輸出，為一個已經部署在近地軌道上的天基武器平台，進行充能！”
“以及，進行目標區域的……精準校準！”
嗡——！
這句話，仿佛不是通過空氣，而是直接通過骨骼傳導，在指揮中心每一個人的頭骨深處，劇烈地炸響！
老教授仿佛沒有看到眾人那瞬間慘變的臉色，他繼續用那不帶任何感情的、宣判般的語調，說出了更恐怖的推論。
“那些所謂的‘四季色彩’，根本就不是什麼微生物！更不是什麼光學現象！”
“它們是不同性質的、用來模擬不同打擊效果的……‘能量靶場’！”
“春季的‘生機’，模擬的是對生物目標的能量輻射測試！夏季的‘熾熱’，是高熱能打擊！秋季的‘凋零’，是次聲波或者特定頻率的能量共振！而冬季的‘冰封’……則是絕對零度區域的生成實驗！”
這個石破天驚的猜測，像一道橫貫天際的黑色閃電，狠狠地劈在了指揮中心裡每一個人的天靈蓋上！
約翰·克裡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寒氣，從腳底板的湧泉穴，毫無阻礙地，直衝腦門！他的大腦，在這一瞬間甚至出現了缺氧般的暈眩。
無數個之前被刻意忽略、無法理解的線索碎片，在這一刻，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瘋狂地串聯了起來！
那次“海神之眼”全球監控係統，在南海上空被瞬間“致盲”的詭異事件！
龍河大學那層出不窮，完全不符合科技樹發展邏輯的、如同神跡般的黑科技！
所有的線索，所有的疑點，在這一刻，都指向了一個讓他們靈魂都在戰栗的、最恐怖的結論！
老教授轉過身，渾濁的老眼，透過厚厚的鏡片，看著兩位臉色已經慘白如紙的部長。
他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輕飄飄的聲音，說出了最後的判決。
“我們的情報顯示，有一支我們資助的頂級雇傭兵團，正在前往那片海域，準備執行‘屠龍’任務，對嗎？”
馬克將軍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老教授的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弧度。
“他們在利用我們的雇傭兵，進行一場……”
“一場‘上帝權杖’的……”
“實戰演習！”
最後四個字，如同四記重錘，徹底擊碎了指揮中心內所有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
緊隨而來的，是無法遏製的，從骨髓深處蔓延開來的，巨大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