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你絕對是瘋了!”
李剛主任失態了。
他通紅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瞪著華天,仿佛要用目光將這個年輕人淩遲。
“100%成功率?!”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胸膛劇烈起伏。
“你知不知道在醫學上,在手術台上,說出這句話意味著什麼?!那是對生命的褻瀆!是對科學的無知!”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他作為一個頂尖外科醫生最後的、也是最頑固的職業尊嚴。
那是無數次麵對生死的不確定性、無數次在手術刀尖上與死神博弈後,沉澱下來的對醫學的敬畏。而現在,這份敬畏,被一個學生用三個冰冷的數字,徹底踩在了腳下。
然而,市長沒有理會李剛近乎崩潰的咆哮。
他的視線,如同一支鎖定了目標的利箭,牢牢地釘在華天那張年輕卻毫無波動的臉上。
他的手指在會議桌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每一次敲擊,都代表著一次劇烈的心跳和一次風險評估。
功勳科學家、國際影響、輿論壓力、手術失敗的政治後果……
無數個詞彙在他腦中翻滾,最終,都彙聚成一個問題。
“華同學,你說的……是真的?”
市長的聲音很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力。這不是詢問,這是最後的確認。
華天終於抬起了眼簾,那雙深邃的眸子第一次正視這位城市的掌舵者。
他的眼神裡沒有年輕人的熱血或緊張,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
“龍河大學,不對賭,隻通報結果。”
一句平淡無奇的話。
卻蘊含著一種碾壓全場的、絕對的自信。
這不是承諾,是通知。
“好!”
市長猛地一拍桌子,那沉悶的響聲,如同法槌落下,強行壓下了會議室裡所有的質疑和竊竊私語。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已經麵如死灰的李剛身上。
“手術主導權,即刻起,移交給龍河大學!”
命令下達,再無轉圜餘地。
李剛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秘書趕緊扶住他,卻被他一把甩開。
他引以為傲的團隊,那些德國留學歸來的精英們,此刻也都垂著頭,臉上是屈辱、是不甘,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好奇。
李剛沒有再說話。
語言,在此刻已經失去了全部的力量。
他隻是用一種怨毒到極點的目光,深深地看了華天一眼,然後猛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會議室。
他帶著他所有引以為傲的下屬,黑著臉,如同打了敗仗的殘兵,守在了手術室外的觀摩室裡。
隔著巨大的單向玻璃,他死死盯著那間即將上演“奇跡”或“謀殺”的舞台。
他倒要看看。
他一定要親眼看看。
這個狂妄到沒邊的大三學生,要如何當著全國乃至世界頂尖同行的麵,“謀殺”一位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功勳科學家!
手術室內,燈光明亮如晝。
一切都和李剛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沒有一群醫生護士穿上厚重鉛衣和無菌手術服,進行那套繁瑣到近乎神聖的消毒流程。
沒有術前的最後一次方案確認,沒有那種大戰來臨前的緊張肅穆。
整個手術室,空曠得可怕。
隻有華天一個人。
他甚至沒有換上手術服,隻是穿著簡單的白大褂,從容地坐在一台充滿了未知與科幻感的銀白色控製台前。
那台剛剛通過特殊通道緊急運抵的【扁鵲四號】,靜靜地矗立在手術床旁,宛如一尊來自未來的金屬神祇,冰冷、沉默,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華天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控製台的虛擬光屏上輕輕一點。
嗡——
一聲輕微的電流聲後,整個控製台瞬間被點亮。無數淡藍色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在華天麵前構建出一個複雜到令人眼花繚亂的三維立體模型。
那是病患大腦的完整數據鏡像,每一根神經,每一條血管,都被精準複現。
“【太乙】輔助係統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