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程琿的第一眼，蘇蘇的小眉毛成功擰在了一起。這個人成分很複雜，讓她不太喜歡。
不過好在，他也沒有對不住這個位子。他沒有背叛過這個國家，也沒有背叛過自己的使命。
隻是蘇蘇通過他的麵相還有其他，可以確定一點，那就是程琿他不是一個純粹的人。
陳磊武沒有注意到蘇蘇的變化，笑著給程琿介紹兩人，“總指揮，這兩位是張鴻軒大師的徒弟和徒孫，梅泰清先生和蘇蘇。當然，蘇蘇也是顏嘉言的親妹妹。”
聞言，程琿的視線落在蘇蘇臉上。小娃娃一臉天真，可愛到過分。但程琿臉上並沒有出現多餘的表情，隻是轉頭看向了梅泰清。
“雖然你身份特殊，可是這個地方，不是小孩子能進來的。”
聞言，蘇蘇癟了癟嘴，更不喜歡程琿了。
看不起她是小孩子？
哼哼！
到時候，她一定要讓這個成分複雜，看不起人的臭大叔，大吃一驚。
要不是此刻被梅泰清抱在懷裡，此刻的蘇蘇隻怕是雙手叉腰，仰著脖子在瞪程琿了。
梅泰清笑了笑，語氣有些冷，“程總指揮，坐到您這個位置，情報信息還這麼差嗎？陳磊武都知道我師父，你能不知道我師父有一個神乎其神的小徒孫？還是你們這些坐高位的人，都喜歡故弄玄虛，試探人？”
梅泰清不怒自威，氣勢絲毫不輸程琿。一個是行伍殺伐之人，一個是解決厲鬼惡煞的人，誰又怕誰呢？
程琿很久沒被人這般說過了，哪怕是他的上司，或者更高級彆的人，對待他的態度也不會這麼疾言厲色。
他看著梅泰清，情報信息他自然知道。他們作為一把看不見的刀，已經算是特殊而又隱秘的存在了。
但梅泰清所在的部門，隻怕比他們還要特殊隱秘許多。更何況他的師父張鴻軒的禦虛觀，聽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道觀。
可真正坐在高位而又有實權的人才知道，這個道觀本身就是一個編製，不同於其他所有的道觀。所以張鴻軒的徒弟，沒有一個是廢物，也涉及各行各業。
兩人對視良久，最終還是陳磊武開口圓了場麵，“總指揮，是這樣，蘇蘇呢，的確有些本事。而且顏嘉言這件事，她的能力比梅泰清先生更厲害一些。所以拋去她是個小孩子的事實，她也是這次事情的特彆行動人。”
聞言，程琿嘴角抽了抽，瞪了陳磊武一眼。
拋去事實不談？那談什麼？談情說愛嗎？
他隻覺得一口怒氣鬱結在胸口，堵得他上氣不接下氣。
眼看程琿沒有繼續和梅泰清叫板了，陳磊武心裡鬆了一口氣，又看向梅泰清，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梅先生見諒，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謹慎慣了。總指揮也不是一般人，他負責這麼大一個部門，時不時謹慎過頭了也是正常的，您多見諒。”
如果隻是他一個人的話，梅泰清原先也可以理解程琿，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皆大歡喜。
偏偏這次他帶的人不一樣，這可是整個禦虛觀的寶貝疙瘩兒，她要是受了什麼委屈，彆說他自己心裡不好受，舍不得。要是傳到禦虛觀，他估計兩三年不能靠近禦虛觀半步。
他看了一眼陳磊武，語氣裡多了幾分溫度，“可以理解，但也請程總指揮理解一下，蘇蘇和普通小孩子不同。”
兩人誰也不服誰，卻又不得不各退一步。
程琿憋屈不已，看向了梅泰清懷裡的小家夥，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蘇蘇，“你叫蘇蘇嗎？”
蘇蘇本能地覺得程琿笑得真醜，也板著小臉看他，“不然你叫蘇蘇嗎？”
小孩子心思純潔，但也是最敏感的，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其實能感受到。
程琿又一次吃癟，臉上的假笑都要掛不住了，但還是繼續問道，“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本事啊？”
這個問題，是有點挑釁的意思。但更多的，程琿是想知道，讓蘇蘇參與這次調查到底適不適合。
畢竟梅泰清有些名氣，他們那一行裡好像也沒有出現比他更厲害的人，讓他請外援，程琿總覺得像是在耍自己玩兒。
蘇蘇盯著程琿，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沒有感受到惡意，但是這個叔叔說話是真的很難聽。
她癟了癟嘴，也不打算客氣了，語氣碎碎叨叨地開口，“叔叔，那你聽著哦！我觀你麵相，可以看出來，你殺了很多人。這些人裡有好人，也有壞人。有你直接殺的，也有間接殺的。也有你本意就要殺的，也有你無意要殺的。可是被你殺的那些不壞的人，他們心裡是沒有怨念的，所以哪怕你身上的血煞不對勁，也沒有對你造成影響。”
聞言，程琿有些錯愕。
因為蘇蘇說的事情，其實就連陳磊武也不知道。那時候陳磊武他們這些人，都還沒有進部門。
他也沒有擔任領導，而是和顏嘉言一樣，隻是一個行動負責人。
那是一次西南邊境的行動，絡繹不絕的人被騙到西南旁邊的一個小國。有人斷手斷腳，有人五臟六腑都不存在了。還有的人，被迫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其實西南那邊一直沒有減少任何保護措施，又或者說它的邊防其實比國內其他邊境要嚴了許多倍。
可是偏偏有人貪心不足，不停地往邊境跑。哪怕這個國家的保衛者，已經竭儘全力地在阻止他們走上那條不歸路。
可是人的貪念，人的野心，總是會戰勝很多東西。守著邊境的人那麼努力，也阻止不了他們想發財的心。
所以那兩年裡，還是有無數的人，不顧勸阻，用儘手段，穿越了那條線，卻和那個小國的邪惡勢力混在一起。
隻是他們都太天真了，哪裡知道等待他們的不是天堂仙境，而是無間地獄。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失蹤，死亡。
也有一些報道就出來，那些人肢體殘缺，五臟六腑都不在了，被活活折磨致死。
可是就算如此，還是有人不斷地選擇去奔赴那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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