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山眯眼打量著江澄選的兩根木料,一眼便看出了料子的品種。
一根是越南黃花梨,看樹乾直徑,差不多有兩百多的樹齡。
至於另一個根,褚江山目光落在了那根料子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嘴角的玩味已經有些藏不住了。
褚江山饒有興致對著江澄笑道:“還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江澄循聲望了過去,發現是褚江山,眉頭微微皺起。
“江澄!”
禇林則是心有餘悸地躲在褚江山身後,埋著個腦袋,大氣也不敢喘,目光甚至都不敢朝著江澄的方向望過去!
江澄剛才給他的壓迫感真的是太強了。
禇林很想問爺爺,既然都已經放棄賭木大會了,跟李立成鬨掰了,甚至當著眾人的麵把臉都丟儘了,為什麼還留在這裡不走?
可褚江山不走,他也沒辦法。
隻能硬著頭皮站著,那感覺彆提多憋屈了。
褚江山淡淡一笑,對著江澄道:“不得不說江小友在木材方麵倒是有些造詣!可惜,也是僅此而已!”
江澄挑了挑眉:“哦?褚老這話從何說起?”
“能在七八百根料子裡,一眼就挑出黃花梨,跟小葉紫檀,江小友也算是在木料行業入了門。
可惜,若是我,有海南黃花梨,便不會去賭那低一檔次的越南黃花梨,更加不可能選直徑已經將近三十公分的小葉紫檀。”
“怎麼說?”
“黃花梨這種料子,越黃跟海黃的密度油性大有區彆,海黃打磨拋光甚至有玻璃底的質感,表麵甚至都能反瑩光,紋理也更加細膩,年輪紋也更加清晰!
而越黃打磨也不會產生玻璃底的質感,紋理也更加粗糙,年輪紋也非常模糊!
兩者價值相差足足十倍不止,同樣是降香黃檀,同樣有鬼臉跟鬼眼可賭,我為什麼不選海黃去賭呢?”
江澄玩味一笑:“你怎麼知道海黃料子裡能有貨呢?”
他也不是沒看過海黃的那幾根料子,樹芯部位純純就是白皮,連紅木都算不上,根本就不值錢好吧!
要不然,江澄會傻到放著海南黃花梨不選,偏偏退而求其次去選擇越南黃花梨?
不過,這話江澄也沒法和褚江山解釋,繼續又問道。
“那小葉紫檀呢?直徑將近30公分又有什麼說法?”
褚江山也不急躁,悠悠解釋道。
“由於野生小葉紫檀樹木生長極其緩慢,一百年才隻能長厚一寸直徑,大約八百年才能長出20的直徑,而且生長環境惡劣,營養物質匱乏,小葉紫檀為了保護自己,在缺少營養的時候,就會吸收樹心料的養分,久而久之,樹心部位就會越來越酥軟,油脂被消耗殆儘,營養物質被全部吸收,形成了所謂的空檀。
我們行內有句話叫“十檀九空”,說的就是小葉紫檀這種木料成材的嚴苛條件!
十檀九空也說明了總會有一些小葉紫檀並不是空心的,不過即使不是空心,一般樹心的料子也都會油性差密度低一些,甚至偏糠顏色偏白。
因此,市場上幾乎成材的小葉紫檀,直徑一般都不會超過二十公分,直徑越大,往往空心的概率也就越大!更何況你這個直徑都將近三十公分了,這要是不空心,那真是出鬼了!”
江澄自然一笑:“您也說了十檀九空,不是還有一檀不空嗎?我這怎麼就不能是極品中極品呢?況且,這都沒切開,說再多有什麼意義嗎?料子切開什麼都一目了然,多好!”
“嗬嗬!你高興就好!”褚江山癟了癟嘴。
這時候,趙東來也已經挑好了木料,王大富也準備開始叫人幫忙切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