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正陽長歎了一口氣,一股憤恨之情瞬間溢出眼眶。
緩緩開口道:“當年,我剛從部隊複員,老領導照顧我,給了我一個軍轉乾的名額,任職單位是雲省省會春城市底下的一個小鎮派出所。
對於我一個從雲省偏遠山區出來的孩子,能進入省裡工作,還是在公安機關當民警,已經是我們姬家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雖然春城離我的老家瀘水相距才五百多公裡,但在那個高速公路還沒有普及的年代,對於我這一個很少離開家鄉的青年而言,已經算是山高路遠了。
我背著一個洗的發白的牛仔背包,簡單塞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拎著母親對我滿滿的愛,坐著通往春城的大巴車,帶著對精彩世界的憧憬,離開了家鄉。
我因為一直在部隊,很少有機會出來接觸社會,望著外麵的花花世界,我是滿心滿眼的都是驚喜。
一天後,我順利到達了春城下屬的一個小鄉鎮派出所報到。
也正是在那天,我遇到了老徐。
跟我這個土裡土氣的農村娃不同,老徐一看就是大城市來的。
說話都是說的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衣著雖然不算華麗,但比我可乾淨整潔太多了。
帶著一塊地道的海鷗機械表,留著那個時間段時興的中分頭。
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不算太年輕,卻渾身充斥著不屬於他這麼年齡段的朝氣。
站在人群中,就是焦點中的焦點,仿佛都在發光。
無時無刻不吸引著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用現在的流行網絡用語來說,老徐就是整個派出所最靚的仔。
由於當天隻有我跟老徐兩個人報到,因此,歡迎儀式非常簡單。
所長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以及職位,之後便讓我們自我介紹。
到這裡,我才知道,老徐竟然來自京都,還是人民大學的高材生,而且還是碩士研究生畢業。
我當時震驚的嘴巴都能塞進好幾個雞蛋。
我實在弄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放著首都大好的城市不待著,竟然不遠千裡跑到西南偏僻的一個小鄉鎮,當一個小民警。
關鍵還是首都排名前五的大學的高材生。
他到底圖什麼?
我甚至都產生一種想法,這個高材生可能都待不了半個月就會受不了西南的艱苦環境,直接跑路。
隻是,我這種想法僅僅才持續了半個多月,就被現實狠狠抽腫了臉。
我承認,我確實小瞧了老徐。
他不僅安安穩穩地在春城待夠了半個月,甚至一待就是整整二十五年。
老徐也充分證明了那句老話,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
江澄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
是金子到哪裡都發光,這話江澄信。
但用在徐忠身上似乎有些不貼切了。
江澄知道,二十五年能從一個小民警,爬到一省副省長,副部級的乾部,光靠能力根本不可能。
多半家裡的幫襯占了大部分吧!
姬正陽似乎看出了江澄眼中的玩味。
淡淡一笑:“你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覺得我在給老徐臉上貼金?”
江澄摸了摸鼻子,尷尬的沒有說話。
“在官場若是沒有人脈,你能力再突出,也是舉步維艱,有時候個人人脈往往可以等同於個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