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腳上的腐肉都好剃,隻要夠狠,拿刀的手不抖。
但是後背,肩上的腐肉,雲辭鏡看也不好看,夠也不好夠。
隻能借助模糊的鏡子,拿著刀一點點的磨掉。實在是夠不到的,隻能狠下心腸來,拿背在牆壁上蹭,把那些被腐蝕的肌肉蹭掉。
這個蹭腐肉的過程,難免會蹭到其他沒有被腐蝕的地方。雲辭鏡的背部肌膚沒有一塊好的地方。
果然絕境使人成長,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樣能忍,能對自己這樣狠。
雲辭鏡疼得恨不得現在就去死,手死死的攥緊刀,讓本就被腐蝕得血肉模糊的手心更是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把身上被腐蝕的地方,都剃成流著鮮紅血液的正常肌膚,雲辭鏡這才勉強鬆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才完成了一半,強忍著眩暈,雲辭鏡又用藥皂給自己上了一遍酷刑。
疼得,手抖得拿差點拿不住花灑。
雲辭鏡扶著牆壁,忍受一陣接一陣的眩暈。她知道這是她的精神體,開始剝離黑皮腐蛇的神經毒素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老太太。
勉強把身上的藥皂清洗乾淨,雲辭鏡抖著手,把睡裙勉強套上。
忍著眩暈把洗漱間的門打開。
毛茸茸要是這個時候能變成人就好了,那好歹能給她塗下藥。
“忘仔。”。
忘仔用頭勉力撐住搖搖欲墜的雲辭鏡,聞到她身上濃烈的血腥味,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小鏡子,彆說話,趴到我的背上,我帶你回去。”。
忘仔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雲辭鏡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
豹豹挺傻的,他將近兩米的肩高,她現在可沒有力氣爬上去。
“就……不上去了,你扶著……我一點就行。”。
忘仔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有些懊惱,自己怎麼這麼蠢。她連站住的力氣都沒有,怎麼能爬到他的背上去?
忘仔在雲辭鏡的腳邊趴了下來,語氣認真又固執。
“小鏡子,快上來,我帶你回去。”。
人虛弱的時候,真的很容易放低心裡的戒備,也很容易對彆人產生好感。
雲辭鏡跌跌撞撞的走了兩步,就摔到了忘仔的背上。
手輕輕順了順忘仔的毛。
“等我……好了,我幫你……洗澡,不收錢。”。
忘仔有些想笑,她總是這樣給自己套一個殼子,讓人心酸又心疼。
“好,我等小鏡子幫我洗澡。”。
這一次忘仔沒有強調他的錢都是她的,隻是配合著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忘仔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站起來,穩穩地托著雲辭鏡往屋子裡走。
腦袋暈乎乎的,眼睛也有些發花,所有的東西都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來回轉。
雲辭鏡忍不住想,想不到她第一次騎猛獸,騎的居然是一隻目測三米長,兩米高的芝士雪豹。
也就是忘仔又長又高又壯實,要是她上輩子知道的那些雪豹,大概不能這樣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