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拱了拱手:“沒想到紅塵前輩屢敗屢戰,愈戰愈勇,晚輩真是佩服!”
紅塵冷然一笑:“既然你這麼佩服,不如讓這牧野碑讓給我如何?”
“前輩又何必急於一時?”
南宮羽笑了笑,指著遠處結陣以待的眾人:“現在這裡一共有三方勢力,況且我們雙方淵源頗深,與其你我兩方爭個你死我活,不如先把第三方趕出局,你覺得如何?”
“哦?”
紅塵來了興趣:“怎麼趕?”
“這個獸吼聽到了麼?”
南宮羽笑容很燦爛:“此乃犬戎當年留下的圖騰獸,它的血液裡麵有蠱蟲,能讓一切顓頊後裔失去戰鬥力。我們隻需合力殺了這圖騰獸,再將它的血液灑滿地麵,他們便不敢靠近。”
話音還未落。
遠處便傳來一陣淒厲的獸吼。
一頭三丈高的血色巨狼從太史寮的大殿裡衝出,朝牧野碑衝來。
一道狂風掠過眾人。
便看到圖騰獸趴在牧野碑上一陣啃噬。
這種蘊含血脈規則的神物,對妖獸擁有難以抗拒的魔力。
隻可惜,石碑無比堅硬,他隻能咬出一道道裂縫,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裂縫愈合。
可即便如此,逸散出來的血氣,也能讓它如癡如醉。
“如何?”
南宮羽笑道:“到時我們共有牧野碑,也不是不可!”
紅塵仰頭打量了一下圖騰獸,忽然笑出了聲:“可是我不想跟你們共享!”
南宮羽眉頭一擰:“你什麼意思?”
紅塵嗤笑了一聲:“原本還在發愁怎麼對付你們,沒想到你直接送來了一頭被困千年,徹底失去神智的凶獸,你說讓我怎麼感謝你好呢?”
他臉上露出了邪異的笑容。
而圖騰獸啃噬牧野碑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一雙血色的狼眸,冷冷地掃過眾人。
“壞了!”
南宮羽頓時心頭一涼,剛才隻想著廢掉趙羋兩家了,居然忘了……眼前的人是紅塵。
紅塵的凶名他早就聽說過。
如果隻是解決掉眼前的這些人尚且可行。
但要加上一個兵人境的凶獸……
他有些慌:“紅,紅塵!你們可是受過我們的恩惠的,你知道得罪我們的後果是什麼麼?”
“後果?”
紅塵嗤笑一聲:“還能有什麼後果?無非就是獨占牧野碑唄!”
“嗷……”
一聲淒厲的獸吼,圖騰獸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直接衝姬姓聯盟衝了過去。
姬姓眾人頓時大駭,立刻四散逃去。
紅塵沒有絲毫留手的打算,立時控製著五十多具身體,配合著圖騰獸襲殺落單的人。
兵人境的圖騰獸,本來他很難操控,但千年牢獄,早已磨滅了它的神智。
由他這位悟神境強者控製,甚至能發揮十二成的實力。
“嗤……”
紅塵都快笑死了,這次運氣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兩個地方重疊,趙羋兩家就不會廢掉,南宮羽也不會把圖騰獸放出來。
自己同時麵對姬姓聯盟和趙家,實在很難有勝算!
真是上天眷顧我為我教啊!
他看了看李采潭:“傷勢如何?”
“無妨!”
“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嬴無忌太邪門!”
“行吧!”
他也不想跟李采潭計較,隻是笑了笑:“等會我就幫你殺薑太淵!”
李采潭緊緊攥著雙手,聲音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多謝!”
牧野碑前。
鬼哭狼嚎。
兵人境的圖騰獸,再加上悟神境的紅塵。
就算姬姓聯盟人再多,也根本不可能是對手。
被殺的哭爹喊娘,丟盔棄甲。
眨眼之間,人就死了小半,剩餘的那些也一個個身上帶傷。
南宮羽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聲音無比淒厲:“撤退!撤退!撤到太史寮!”
姬姓聯盟早就叫苦不迭,飛快朝太史寮撤了過去。
紅塵眉頭微皺,卻沒有追的意思。
隻看這圖騰獸就知道,南宮家一定早在太史寮有布置,畢竟千百年前,周王室是能定位到太史寮的位置的。如果貿然追過去,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隻不過……
大部隊我留不下。
但留下一個人,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狼王頓時化作一道殘影,直接擋住一部分人的去路。
他身形一閃,衝進人群,便把受了輕傷的薑太淵抓了回來。
薑太淵顯得有些慌,朝遠處叫著:“小侯爺,小侯爺救我啊!”
“叛徒,自己去死吧!”
南宮羽頭都不回,飛快帶人衝進了太史寮。
紅塵在圖騰獸的身上劃了一道口子,玫紅的血液嘩啦啦地流下,圖騰獸便離開了,繞著牧野碑一圈圈地灑著鮮血,防止趙家羋家偷襲。
旋即看向薑太淵:“原來你就是以前害了采潭的負心人,長得也不怎麼地啊!”
“哈,哈哈!”
薑太淵尷尬一笑:“主要是內在美我這,而且年輕的時候也挺帥的,你說是不是啊采潭!”
“嗬……”
李采潭冷笑一聲:“我可不記得了,不過我可以先送你下去,十八年後再看你年輕的時候帥不帥。”
說著,便擎著長劍,一步一步向薑太淵走去。
“采潭!”
“彆啊!”
“當年,我有苦衷的。”
“這麼多年來,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你解開誤會。”
“你……”
薑太淵聲音很急切,聲音似乎又充滿著愧疚的溫情。
李采潭卻絲毫不為所動,多年前的記憶,一幕幕在她腦海中劃過。
雖然看似美好過一段時間。
可回想起來,越是美好,就越讓她感覺自己是個笑話。
所以,她隻有仇恨。
不可能因為任何花言巧語有所動搖。
但凡猶豫一息,都是對自己這麼多年的侮辱和嘲弄。
就在兩人近在咫尺的時候。
“唉!”
薑太淵臉上的溫情和急切頃刻間蕩然無存,又恢複了笑嘿嘿的模樣:“看來你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啊!攤牌了,我是丹青的人!”
“什麼!”
李采潭瞳孔陡然一縮。
劍尖稍作停頓,立刻加快速度。
殺!
必須儘快殺!
千萬不能等紅塵反應過來。
可就在劍尖馬上刺穿薑太淵的脖頸時,兩根手指夾住了劍身。
李采潭怒了:“紅塵!你承諾過我要殺了他的!”
紅塵語氣冷硬:“他是丹青的人,又是此次任務的主導者,以為我教的教義,這次任務結束之前,我們不能殺!”
李采潭:“你……”
紅塵沉聲道:“這次任務之後,我再幫你找機會!”
李采潭冷笑一聲:“這次任務之後,他便是教主手下的紅人,你敢殺麼?給我讓開!”
紅塵怒了:“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
“聽你的話!”
李采潭笑得很淒厲:“我聽你的話是為了什麼?老娘忍了這麼多年,任你驅使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殺了這個畜生?你若願意幫我,我為你當牛做馬都可以!若你不幫我,老娘要你何用?滾開!”
她再也不廢話,周身真氣激蕩。
順著劍身,直衝薑太淵咽喉。
雖然紅塵很強,但她的混元真氣也踏入了新的境界,未必不是身軀受限的紅塵的對手。
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殺了薑太淵。
哪怕是用命來換。
可紅塵顯然不打算遂她的意,念頭一動,所有身軀便都趕了過來,硬扛著李采潭一劍,強行把她送到了包圍圈中。
紅塵寒聲道:“真是反了你了,竟敢對我動手!”
“動手?老娘殺了你的心都有了!”
李采潭笑聲淒厲,她信紅塵想幫自己,畢竟自己這馬上入臻天階的混元真氣,任誰都不能輕易無視。
但她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生平僅有的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薑太淵飛黃騰達,就再也不可能僅憑自己一己之力殺掉他了。
坤承之軀,混元真氣,已經催動到了極致。
配合著淩厲的劍氣,整個人都化作一個人形大殺器。
鮮血一縷縷噴濺而出,紅塵一眾分身組成的包圍圈,居然隱隱有抵擋不住的趨勢。
薑太淵卻像看戲一樣,笑嘻嘻地看向紅塵:“紅塵大人!你這個手下好像很不聽話啊,居然拿著你成全的混元真氣,轉過頭來對付你!要不……你為了人物割愛一下,把她殺了吧!”
紅塵眉頭緊皺:“閉嘴!”
薑太淵討了個沒趣,吹了一個口哨便不再說話。
看向拚命突圍的李采潭,臉上笑嗬嗬的,但冰冷的眼神中,卻看不出絲毫的笑意。
“采潭,你當真不聽我的話?”
“除非你殺了薑太淵!”
“唉!”
紅塵長歎了一口氣,當即化作一道殘影衝了過去。
隻聽“哢”的一聲。
李采潭持劍的右臂便被卸了下來,長劍當當地落在了地上。
“麵對群攻,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心亂!你連我的攻勢都發現不了,以前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忘了?”
“爛人,少跟老娘說教!”
“啪!”
一耳光落在李采潭的臉上。
頓時將她扇得倒飛而出,左臉高高地腫脹了起來。
下一瞬,便有數把刀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紅塵蹲下身,冷冷地看著她:“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你也配!”
“沒有我哪來你的今天?”
“老娘任你擺布到今天,就是為了殺薑太淵的,蠢狗!”
“啪!”
又是一個耳光落下。
紅塵雙目赤紅:“這麼多年,我為了培養你,花費了多少資源!到最後居然換來了一句‘你也配’,李采潭,你可真是一條喂不熟的母狗啊!”
“哈哈哈哈!”
李采潭笑聲淒厲,狀若瘋魔:“紅塵!你把自己當什麼了?你該不會真以為,你除了有幫我殺薑太淵之外,還有彆的價值吧?
你幫我殺他,你自認老師也好,自認恩公也罷,我都可以隨著你。
但你不幫我的時候,你是什麼?
你該不會真以為為我教是什麼偉大的組織吧?
百家推演,你推演的九次,結果最差,甚至連湊數的儒生都不如。
真是一條卑微的爬蟲,除了自我感動什麼都不會,哪來的臉自詡救世聖教?”
終於。
紅塵冰寒死寂的臉,出現了一種叫做惱羞成怒的情緒。
這句話,讓他有種被人扒光所有衣服丟在大街上的窘迫。
一張粗獷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啪!”
又是一耳光落下。
“賤人!”
“誰允許你這麼說我的!”
“母狗!”
“呸!”
“隻配被人玩死,腐爛在大街上!”
“為我教天下第一!”
“哪是你這種滿腦子複仇的母狗能理解的?”
紅塵雙目赤紅,沒說一句話,就會落下一個耳光。
李采潭隻有慘哼。
卻沒有半句求饒的話。
就這麼被他打暈在地。
“呼哧,呼哧!”
紅塵喘著粗氣,過了許久才平靜下來。
木然地看著薑太淵:“告訴我,牧野碑怎麼才能取下來。”
薑太淵似笑非笑道:“紅塵大人,難道真的不考慮殺了這個孽徒?”
“薑太淵!”
紅塵目光淩厲:“我殺不殺我的人,你沒資格提半點意見,若不是任務,你也配活著跟我說話?快說,若是耽誤了任務,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好好!”
薑太淵笑嗬嗬地轉過身,他本來就沒對紅塵殺李采潭的事情報太大希望。
畢竟,誰會因為一個外人殺自己人?
能看到李采潭這種落魄母狗的樣子,他已經很滿足了。
為了看到這一幕,他甚至特意改變了傳訊的方式,用了自己最不習慣的木片傳訊。
老聃一脈的傳訊手段,是真的拉胯啊!
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走,我這就帶紅塵大人看看牧野……臥槽!韓倦,你個老六!”
驚呼聲還未落地。
天空便閃過一道無比明亮的劍光。
淩厲的劍氣,仿佛要把整個塚盤都要切開。
韓倦漂浮在空中,依舊穿著那身寬鬆的道袍,但整個人的氣質,卻變得跟他手中的利刃一般。
專注!
淩厲!
仿佛不把天地間任何事物放進眼中。
而他的目標,正是所有人都爭搶牧野碑。
“鏗!”
“轟!”
劍石交鳴。
牧野碑上的黃石外殼嘩啦啦地碎裂,露出了紅褐色的真身。
可這一劍,已經傷到了牧野碑的本源。
碑身的血色,霎時間黯淡了兩三成。
一塊巨大的血晶,被他削落地麵。
“韓倦,你瘋了!”
薑太淵目眥欲裂。
韓倦麵色蒼白,嘴角帶血,顯然受到了極重的反噬。
但他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這等腐朽的舊規則,該消失!”
“鏗!”
又是一劍劈下。
血晶又被劈下了一塊。
石碑真身又黯淡了幾分,內裡澎湃的血氣,也在瘋狂流失。
“呼!”
“成了!”
韓倦噓了一口氣,再也扛不住反噬的眩暈感,眼睛一閉,便從高空墜了下來。
薑太淵:“……”
紅塵:“……”
兩個人都傻了。
讓所有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付出這麼多鮮血的牧野碑,居然被這個道士兩劍給劈廢了?
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一道道身影飛快衝向韓倦,將他護在了身後。
同時雷法滾動,轟向紅塵的包圍圈。
趁著他們不注意,飛快把李采潭劫了出去。
“采潭!”
“李采潭!”
“采潭姑娘!”
“你沒事吧!”
吳丹慌了,探了探鼻息,才微微鬆了口氣,哆哆嗦嗦地給她喂藥。
麵對紅塵充滿殺氣的具具分身,卻絲毫不懼,死死地將李采潭護在身後。
紅塵目光陰鷙:“把我的人放下!”
“我放你媽!”
吳丹破口大罵:“你的人你自己不護著?裝什麼大尾巴狼!采潭姑娘就算輕浮,那也是不得已為之,你憑什麼叫她母狗?你這種自詡高潔不守信用的跳梁小醜,才是純純的賤狗!甘霖娘的!”
紅塵死死地瞪著他,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他的分身,剛才被李采潭廢掉了大半,就連圖騰獸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忽然失控了。
如果隻是對付這些墨者,倒也勉強能夠險勝。
可一旁,還有伺機而動的姬姓聯盟。
牧野碑雖然大損,卻還沒有完全廢掉,他不能輕舉妄動。
可人被搶了。
牧野碑也被砍了。
雙重打擊下,他氣得渾身發抖。
嬴無忌衝他豎起了中指:“人我帶走了,你好自為之。老翟,丹,白芷,我們走……臥槽!我的白芷呢?”
他懵了一下。
飛快四處張望。
發現一人一狼,正各自抱著一大塊血晶大快朵頤。
狼吞虎咽。
仿佛神智都被饞沒了。
本來堅硬的血晶,在白芷麵前就跟吸吸凍一樣,咕嘰咕嘰就沒入她的肚子裡。
比她體積都要大的血晶,儘數吸入腹中,平坦的肚子居然一點沒有變大。
不對!
這是關注的重點嗎?
我的白芷啊!
那玩意兒能吃麼?
就這麼恍惚的片刻。
白芷已經吃完了,一邊打嗝,一邊晃晃悠悠,跟喝醉一樣的走過來,嘴裡還不停嘟囔著。
“吃!”
“吃飽了!”
“嗝!”
片刻後,走到嬴無忌的麵前,腦袋一栽,便倒在了他的懷裡。
嬴無忌:“……”
他有些淩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低頭看向白芷,隻覺她俏臉紅撲撲的,全身都燙得厲害。
身體發脹,好像一夜之間吃了好幾百噸木瓜。
這怎麼回事?
等等!
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一根毛茸茸的東西。
低頭一看。
臥槽!
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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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出塚盤,明天保底三更。
求一下正版訂閱。
追訂跌得快上不了戰力榜了。
哭唧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