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盛會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各國臨時派來的使團並沒有各回各家,而是原路返回了絳城,尋了使館或者客棧住了下來。
原因無他。
就是因為劍仙大會快要開始了。
這次他們派出使團的時候,就已經把參加劍仙大會的人塞了進來。
嬴無忌一到絳城,就立馬到了重黎殿,將牧野碑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當然。
這些消息趙暨早就知道了,隻不過對細節不太了解而已。
但已經很高興了。
這些天隨侍在側的太監宮女,各種受到賞賜,一個個笑得嘴都開了花。
嬴無忌本來隻打算討個賞,結果又被他拉住,將細節全都捋了一遍。
“好!”
“好!”
“好啊!”
趙暨撫須大笑,雖然他早已做好了跟魏韓兩家割席的準備。
但現在新地一粒粟都沒有種上,又要大筆花錢搞城建,這個時候再忽然多出一個虎視眈眈的姬姓聯盟,就算再擅長製衡,麵對的壓力也會無比巨大。
姬姓聯盟不成便好。
沒有立國的合法性,魏韓兩家就不敢做得太過分,一是沒有合法性很容易遭受彆國背後捅刀,二是聯盟未立,利益沒有綁定,彆的姬姓國就算想幫忙,起的作用也有限。
這幾年。
是趙氏發展的黃金時間。
至於他們還會找其他什麼方法重新建立聯盟,那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趙暨忍不住道:“沒想到韓倦竟然如此勇武,可惜!可惜……”
他的遺憾不是假的。
雖然他對韓倦這擅作主張的行事風格頗為不喜,但他兩次舉動,的確都把趙氏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血脈規則弱化,他自然不想看到。
但比起姬姓聯盟的成立,實在不值一提。
“父王……”
嬴無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趙暨看他這幅表情,頓時心裡一咯噔:“你有話就直說吧!”
嬴無忌拱了拱手:“世人皆以為韓倦已經死了,但其實韓倦施展傀儡術以自救,僥幸逃了一命,而且向兒臣求助了。
兒臣尋思,我與這道士頗有眼緣,他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而且還是太上觀的愛徒。
猶豫了一下,就答應救他了。
不過我也不敢擅作主張,第一時間就把他帶來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還是得父王您決定才行。”
趙暨麵色一僵:“這……”
這可真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啊!
上次在塚盤中劈砍牧野碑,這消息尚且能強行定性為謠言。
但這次,他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毀的,就連韓赭那個老東西的家主之位都因為他岌岌可危。
真是圓都不好圓。
不過嬴無忌說得對,幫了大忙是一方麵,太上觀的麵子又是一方麵。
不論怎麼看。
太上觀都是自己對抗姬姓聯盟的一大助力。
這世上哪有為了不得罪敵人,而得罪盟友的道理?
但究竟怎麼處置,確實是一個問題。
可真是孤的好女婿啊!
自己不敢背的鍋。
特意找到孤,讓孤替你背?
趙暨煩躁地擺了擺手:“先讓他出來說話!”
“是!”
嬴無忌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了一顆黃豆丟在了地上。
“嘭!”
黃豆變成了裸身壯漢。
但裸身壯漢感覺不太對,便又變成了黃豆,同時魂靈化作一道虛影,從黃豆裡麵鑽了出來。
韓倦行了一個禮:“貧道韓倦見過黎王陛下!”
趙暨看著地上的黃豆,眉頭微擰道:“這是……”
“哦!撒豆成兵!”
韓倦平靜地解釋道:“家師知道貧道靈修一路定會遇到不少風險,所以就給貧道準備了幾顆黃豆傍身,沒想到果然起到了作用。這次若不是它們護身,外加嬴兄收留,我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
聽到這話,嬴無忌心中暗笑。
這個道友,能處!
畢竟當時的場景,救人是肯定要的,但救人肯定就會讓韓倦聯想到撒豆成兵。
不過這小老弟人還不錯,而且不能把人救了,還為了保密殺人滅口。
乾脆和他商量了一下,把鍋扣到他師父的頭上。
一開始,韓倦心中各種障礙,因為出家人講究坦坦蕩蕩,很難做出來騙來偷襲的事情。
後來嬴無忌沒轍了,隻能勉強答應收他為徒,然後傳他撒豆成兵的神通。
韓倦一想這事兒有門,因為靈修物理攻擊方式很單一,撒豆成兵恰好能彌補他的弱項。
所以,現在他不算撒謊。
當然,前提是他得對嬴無忌行師徒之禮,道家可是有約束師徒關係的法術,倒也不是讓徒弟隻能聽從師令,雙方等級沒有那麼森嚴,但背刺老師肯定會付出大代價。
如此一來。
倆人都十分滿意。
韓倦信嬴無忌是天選之人,肯定不會坑自己,一個“師父”的虛名,直接換一個自己最緊缺的神通,看來這天選之人,還是天字第一號大善人。
其中肯定有一些彆樣的門道。
但韓倦懶得想那些。
“原來是你師父,難怪如此!”
趙暨恍然大悟,他早知道韓倦的師父是悟神境大佬,撒豆成兵本來就是道家與南宮家先祖共同參悟出來的,會使撒豆成兵倒也不奇怪。
不過這位老道長的撒豆成兵,好像有股異味啊!
傳回來的信件上說,當時場上全都是豆香。
也是稀奇。
嬴無忌顯得有些興奮:“父王!不瞞您說,韓道長師父賊拉牛逼,懂的法術賊多。傀儡、入夢、推演什麼的,都是小意思。”
入夢?
趙暨若有所思,不由多看了韓倦一眼。
不過他也沒有過問太多,而是打量了一下他的虛影:“如今已經身軀儘毀,若伱需要,孤可命工匠打造一尊絕品傀儡,輔以天材地寶,可保神魂不散。”
他不打算吝嗇,以韓倦的背景和作為,值得。
過往就有一些身軀嚴重損毀的人用這個方法保留意識。
雖然效果欠佳。
但傀儡軀體越貴,留的效果就越好。
多活二十多年,一點問題都沒有。
“多謝陛下!不過貧道準備走靈修一途!”
“靈修?”
趙暨來了興趣:“詳細說說!”
韓倦點了點頭,便把他前幾天晚上給嬴無忌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兩人一問一答。
把太上觀對於當世的看法也說了個大概。
趙暨頗為振奮,這才基本確定了太上觀的態度。
難怪!
難怪這次徙民這麼順利。
看來果然是太上觀的功勞。
有這麼一個盟友,實在是黎國之福啊!
可以說。
除了在血脈規則上,太上觀跟自己略有分歧,其他幾乎完全一致。
趙暨越看韓倦越高興:“孤這就命人給你打造一把佩劍,作為你寄身之所,你儘快調養神魂,孤也想瞻仰一下這天下第一位靈修的風采。”
嬴無忌當時就把韓倦之前給自己開出的天材地寶的條件拿出來了。
趙暨很爽快,直接報銷。
彆問。
問就是心情好。
隻是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困擾著他。
他看向嬴無忌:“你想個法子,小韓道長以後以何麵目示人?”
如此靈修。
不用可惜了。
但畢竟是得罪了整個姬姓聯盟,想要讓他出現在眾人麵前,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而靈修的實力,又十分容易被傀儡限製。
這件事著實麻煩。
嬴無忌卻早就想好了對策,笑眯眯地說道:“韓倦大逆不道,毀了王朝聖物牧野碑,竟然還妄圖奪舍兒臣。還好兒臣機智應對,念及他做了如此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兒臣一怒之下把他煉化成了劍靈。”
韓倦:“……”
趙暨:“……”
兩個人都驚了,居然還能這麼玩兒?
妙啊!
反正靈修隻有一個,也沒有人能看出靈修與劍靈的區彆。
這世上煉化劍靈之法極少,施展條件又極其苛刻,但卻不是沒有,曾經有不少邪修將人煉化成劍靈,雖然這種劍靈遠遠比不上天階神兵本身誕生的劍靈,卻也能讓兵刃威力提升數倍。
把人煉化成劍靈,也的確算是懲罰,而且是極其惡毒的處罰。
被煉化的劍靈,那就是私有物,誰也不能說什麼。
韓倦:嬴兄可真是個天才!
趙暨:我女婿可真是個天才!
時間有些太長了。
韓倦身影有些虛化,向趙暨拱了拱手:“陛下!貧道有傷勢在身,還需暫時休整一下。”
趙暨笑著點頭:“好生將養!你需要的東西,孤命人收拾好,就送往駙馬府!”
“多謝陛下!”
韓倦道謝之後,便直接鑽入了黃豆,陷入了沉睡之中。
這些天一直沒有修煉的環境,他神魂消耗極大,除了正事兒,他真是一息都不願意多醒。
嬴無忌將黃豆揣了起來,重新看向趙暨,把羋星璃的要求說了一遍。
趙暨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同意了這個提議。
一是他對新地新政很有信心,已經打算把黎國發展的重心放在北方,以後很長時間都不會跟楚國起直接衝突。
二是趙與魏韓的吸血大戰不可避免,不僅要吸,而且要大吸特吸,這本來就是趙氏要做的事情,即便楚國不提他也會做。
不過有楚攻打炎國。
一些細節的確應該調整一下。
又跟嬴無忌商議了半個時辰,他才揮手讓嬴無忌離開。
臨了。
說了一句:“對了!寧兒三日之後回來,到時羅相會帶著家眷趕往新地,以後就定居在那裡了。羅相臨走之前有個請求,他們想見一見女兒。”
嬴無忌眉頭微皺:“他們?”
趙暨點頭,重複道:“對!他們!”
嬴無忌沉思了一會兒。
聽老丈人這意思,花婉秋恐怕也會去。
從個人感情上來說,他不想讓花朝見羅偃和花婉秋的任何一個。
但近些時日,羅偃這位老丞相的表現,實在有些讓人不忍心。
而且他跟花朝交流的時候,也有談到花婉秋,他很確定她是把花婉秋當成了獨立的人,且並沒有太多的惡感。
再加上有自己在一旁看著……
嬴無忌沉聲道:“那兒臣回去跟花朝商量一下。”
“嗯!去吧!”
“兒臣告退!”
嬴無忌退出了重黎殿,老套路直接來到了晴絳殿。
李采湄已經等待很久了,因為嬴無忌回來之前就通過夢境,把回來的具體時間告訴了她,也省的胡思亂想。
嬴無忌瞅著她神情輕鬆,不由笑了笑:“笑笑笑,就知道笑!事情可還沒完呢,三家分黎是遲早的事兒,還不快趁這時間跟我生一窩仔仔?”
說著,便攬住他的纖腰開始動手動腳。
李采湄輕啐了一聲道:“真是滿腦子都是孩子!”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滿腦子都是孩子麼?”
“為什麼?”
“因為我心愛的小寶貝整天惦念著孩子。”
“……”
李采湄俏臉一紅,因為事實確實如此。
她也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家族教育的毒害。
但管它呢!
反正她就是認為有一個孩子,人生才算完整。
之前是害怕推孩子入火坑。
但知道嬴無忌的安排以後,她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想法,所以經常偷偷研究隨嫁而來的《李氏散葉秘典》。
沒想到,居然被嬴無忌發現了。
她瞪了嬴無忌一眼,卻發現他並沒有嘲笑的意思,這才“吧唧”親他了一口,旋即伏在他的懷裡。
輕聲說道:“這都好久了,你們嬴趙兩家的血脈詛咒不是都解除了麼?”
嬴無忌見她有些失落,笑著安慰道:“不用急於一時,咱們又不是身體有恙。不過生孩子也不簡單,好多夫婦求神拜仙都未必能求來一個呢。”
李采湄輕聲呢喃道:“我不相信求神拜仙。”
“那你相信什麼?”
“我相信人定勝天。”
李采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眼波如水。
玉手在他身上調皮地遊走。
然後抓住了他的把柄。
嬴無忌:“!!!”
……
一個時辰後。
嬴無忌清掉身上所有的香氣,回到了駙馬府。
自從《梁祝》火了以後,戲班現在在絳城紅得發紫,每天都有不少達官顯貴的家眷過來聽戲。
畢竟黎王的號召力,還是強得一匹的。
而且這玩意兒一旦跟文化自信掛上鉤,生意加成就更加拔群了。
這些天戲班忙得腳都不沾地了。
不過他今天還是沒去,因為嬴無忌要回來了。
看見熟悉的身影,她趕緊笑著迎了過去。
嬴無忌牽過她的手,問道:“咦?你怎麼笑得那麼開心,難道不擔心我出事麼?”
“可說呢!”
花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雖然不知道內情,但前幾天一些小家族的女眷忽然就湧進我們的戲班了,都要出天價訂下我們的座位。我就知道,安邑那邊肯定是成了。”
嬴無忌有些詫異地望了花朝一眼,沒想到她對政治還頗為敏感。
那些牆頭草小家族也是逗。
一開始都認定姬姓聯盟能成立,所以拚了命地向魏韓兩家靠攏。
結果倦子哥天神下凡了一波,他們瞬間就認清誰是爹了,但求見趙暨被拒之門外,找上相府,羅偃也是閉門不見。
實在著急了。
就隻能寄希望於戲班,畢竟花朝既是丞相的女兒,又是駙馬爺的知己。
也隻能巴結她啊!
所以開出了各種離譜的天價,聽說上座最高的時候有人報價五千兩。
嬴無忌笑道:“那花老板娘豈不是賺翻了?”
“呸!”
花朝幫他取下外衣,一邊給他打理衣物一邊嗔怪道:“缺這點錢麼?戲班是我們兩個人的心血,豈能被這些小人玷汙?若是真收了這些昧良心的錢,以後平民百姓還敢來聽戲麼?”
嬴無忌心頭暖暖的。
自己老婆天下第一溫柔。
戲班自從開放,就一直有不少座位隻留給平民百姓,價格一直不算高,而且訂這些座位還有規矩,就是錦衣者不許訂。
所以戲曲在民間口碑一直很好。
這可能跟她小時候的經曆有關,娘倆落魄的時候,可收到過不少來自底層百姓的善意。
嬴無忌捧著她的臉笑道:“那咱們準備擴店吧,就開到城南那邊,從那裡挑一些有天賦的孩子,也好讓他們有些謀生的手段,省得漂亮姑娘全都賣到權貴人家當丫鬟了。”
“好呀!我正有此意!”
花朝忍不住笑了笑,在戲班這件事情上,嬴無忌總能跟她想到一塊去。
她笑道:“這件事情先不急,快先休息吧。你這舟車勞頓的,身上肯定有味道,快快脫下來我給你洗……哎?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
嬴無忌:“……”
為了把香氣驅走,把汗味兒也驅了。
而且在那邊洗了個澡。
他趕緊解釋道:“哦哦!我前些天在修煉上有些感悟,回來就在陛下的指導下修煉了一下,出了一身臭汗,就乾脆洗過就回來了。”
“噢……”
花朝沒有懷疑,隻是溫柔笑道:“那就快休息吧!”
嬴無忌悠閒躺在床榻上問道:“那你呢?”
花朝抿了抿嘴道:“戲班好忙的,不過你放心,我等你睡著了再去。”
“那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嬴無忌一把將她扯進了懷裡:“我現在一點也不困,而且色欲熏心!”
花朝伏在他的胸膛上,呼吸有些急促,仰起臉道:“真的麼,我不信!”
嘿!
激將法都學會了啊?
一時間,房間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良久。
風雨暫歇。
嬴無忌問道:“我要睡了,你還去麼?”
花朝慵懶得躺在他懷裡,小聲責怪道:“都這樣了,還怎麼去啊?”
“那睡吧?”
“睡不著,陪我說說話,給我講講這次都發生了什麼吧!”
“嗯!”
嬴無忌咧了咧嘴,花朝向來對政事一點興趣都沒有,跟自己有關的除外。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把故事大概講了一遍。
順帶著把跟趙暨的談話也講了講,順便提出了羅偃的請求。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有些小心翼翼的,一直在感受著花朝的氣息變化。
看氣息應該是沒有生氣。
但依舊久久沒有說話。
嬴無忌笑道:“沒事!我也隻是帶一句話,若是你不想見,我就幫你推了。”
花朝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從知道那個姑娘的身份之後,我就沒有那麼恨他了,況且我能安心和你在一起,也是因為他……”
嬴無忌鬆了一口氣:“嗯!那我安排一個時間?”
花朝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道:“好!”
“那那個紙片人姑娘呢?”
嬴無忌問道,在花朝麵前,他可不會用“花婉秋”這個名字。
前些日子,他在王室書庫裡麵查閱了很多關於丹青渡魂的資料,確定這些紙片人不會被丹青精神操控,唯一受限的就是壽元問題,有羅偃把關,還有自己盯著,應該不會出問題。
“也見見吧!”
花朝點頭:“我上一次問羅銘,他說畫卷姑娘恢複了一些關於我娘親的記憶,我有話想問她。”
嬴無忌點頭道:“好!”
看花朝的情緒從頭到尾都比較正常,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也是過於擔憂了,花朝在很多事情上,比大多數人都拎得清。
也正好。
也不知道花婉秋複蘇的是什麼記憶,到時提前問一下羅偃,確定沒有問題了再允許她開口說。
如果能夠解開花朝的心結,那就再好不過了。
剛才動作和情緒都有些熾烈。
花朝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嬴無忌小心翼翼地下床出門,也該幫倦子哥療傷突破了,畢竟是第一個靈修問世,的確已經小心一些。
卻不曾想。
剛開門。
就看到院中的石凳上,羋星璃正一臉幽怨地坐著。
嬴無忌咧了咧嘴:“女公子這是在望梅止渴麼?可你這也望不到啊,我貼隔音符了,你連個聲音都聽不到!”
“去你的望梅止渴!”
羋星璃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說商量出結果立刻就從王宮回來,我就一直等著你,結果你去了足足兩個時辰。
好不容易你回來了,我一個不留神,你又跟花朝姑娘鑽被窩了。駙馬爺!我又不會反悔,你不用這麼急著造孩子!”
這女流氓。
還真的一點也不知羞。
嬴無忌看著她巍峨的身材,忍不住攤攤手道:“天予不用反受其咎,我也是擔心女公子受天譴,為了女公子的安全,隻能趕時間了。”
“呸!信了你的鬼!”
羋星璃白了他一眼:“快說說吧,黎王陛下打算怎麼安排。”
嬴無忌也沒隱瞞,直接把趙暨的安排講了一遍。
細節很多。
但跟羋星璃的預想並沒有太大出入。
她終於鬆了口氣,笑道:“那就多謝駙馬爺了!”
“客氣!”
嬴無忌擺了擺手,便準備去往練功房。
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對了!當初在太史寮你藏起來的玉片給我!”
“我為什麼要給……”
羋星璃下意識反駁,又忽然頓住了,那日的場景飛快在腦海中閃過,頓時有些驚訝道:“我說你帳中的壯漢為何全然沒有氣息,原來是韓……嬴無忌,你好囂張啊!”
嬴無忌笑了笑:“相比之下,應該是楚國攻打炎國更囂張吧,快彆墨跡了,玉片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