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陽光灑在神州沿海的深海市碼頭上,起重機的轟鳴聲與工人的吆喝聲交織成日常的交響曲。
老王擦了把額頭的汗,操控著卸貨機器將集裝箱穩穩放下,鹹澀的海風卷著汽笛聲掠過他的安全帽。
“老周,你看那是啥?”
身旁的小李突然拽住他胳膊,手指顫抖著指向遠處海麵。
波光粼粼的海麵上,本該隻有幾艘漁船的輪廓,此刻卻泛起詭異的漣漪。
像是有巨大的物體在水下緩緩移動,卻連浪花都沒激起半分。
老王順著他指的方向眯起眼睛,除了細碎的陽光在海麵跳躍,什麼都沒瞧見:“你小子是不是曬昏頭了?哪有東西?”
小李固執地揉了揉眼睛,又踮腳朝海麵望去。方才那團黑影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細碎的波光在海麵跳躍,晃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見鬼了……”他喃喃自語,後頸卻泛起一陣寒意,仿佛有雙眼睛正透過海水盯著自己。
“小李,歇會兒吧!”
老趙推著裝滿貨物的叉車停在他身邊,安全帽下的臉曬得通紅,“這日頭能把人烤出油來,彆累出幻覺了。”
其他工友也紛紛圍過來,有人遞來半瓶涼茶,有人拍著他肩膀打趣。
“就是,上個月老張說瞧見海裡冒藍光,結果是漁船的探照燈!”
戴紅袖章的工頭咧著嘴笑,缺了顆門牙的豁口漏著風,“快去陰涼處眯一覺,待會兒還得卸‘海星號’的貨呢。”
小李接過涼茶猛灌一口,冰涼的液體下肚,卻壓不住心底的不安。
他回頭又看了眼海麵,波光依舊溫柔地搖晃著,幾艘歸港的漁船正慢悠悠地駛過,船尾拖出的白色浪花轉瞬即逝。或許真的是太累了,他自我安慰著,跟著工友們走向休息區。
然而當他背對著大海時,沒注意到方才泛起漣漪的海麵下,一道黑色的陰影緩緩遊動著。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被烏雲籠罩,海風突然變得陰冷刺骨。第一滴雨砸在小李安全帽上時,他還以為是錯覺。緊接著,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砸落下來,砸得海麵劈裡啪啦作響,也砸得工人們罵罵咧咧。
“這鬼天氣!”工頭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都彆磨洋工了,先把貨物蓋上防水布!”眾人唉聲歎氣地散開,卻沒人注意到,遠處的海麵正詭異地翻湧著,像是燒開的沸水。
就在小李扛起防水布的瞬間,一聲刺耳的金屬扭曲聲劃破雨幕。
他驚恐地轉頭,隻見碼頭邊緣的集裝箱如同玩具般被巨大的力量掀飛,鏽跡斑斑的鋼鐵在半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
緊接著,無數黏膩的黑色觸手破土而出,每一根都有水桶粗細,表麵布滿吸盤和倒刺。
“怪物!快跑!”
不知誰喊了一聲,碼頭瞬間陷入混亂。工人們扔掉手中的工具四散奔逃,尖叫聲、哭喊聲混著雨聲此起彼伏。小李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他親眼看見老周被一條觸手纏住腳踝,整個人倒提著被拖向海裡,安全帽飛出去老遠,在地上滾了兩圈便沒了動靜。
雨水模糊了小李的視線,他跌跌撞撞地朝著碼頭出口跑去。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時不時有人從他身邊飛過,重重摔在地上,又被無情的觸手卷走。鹹腥的海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小李感覺胃裡一陣翻湧。
終於跑出碼頭的瞬間,小李回頭望去。這一眼,讓他的血液幾乎凝固。
海麵上,一道數百米高的黑色海嘯正以排山倒海之勢壓來。
海嘯前方,碼頭已化作人間煉獄,鋼鐵、集裝箱、工人的屍體被卷入其中,又被無情地拋向天空。
小李雙腿一軟,癱坐在地。雨水衝刷著他臉上的淚水和血水,他終於明白,方才那團黑影,他並沒有看錯。
......
神州深海市逐火之蛾分部,刺耳的警報聲劃破長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