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震開始籌備孩子的滿月酒,最開始想大操大辦,但是思來想去,我們覺得少成還沒有完全恢複,就先不要太張揚了,和結婚一樣,就小範圍在飯店擺幾桌吧。
這天晚上,一個司機打扮的人敲開病房門,送了我一盒高檔禮盒後一聲不吭地離開。
禮盒上沒有寫任何人的名字,我懷著好奇打開,看到裡麵是一些精致的嬰兒用品,其中有一個大眼睛的洋娃娃特彆可愛。
我拿起洋娃娃,發現她背麵彆著一張卡片,像是婚禮請柬。
打開一看,我瞬間愣在原處:譚濤&許嘉朗的婚禮邀請,茲定於下月8號10點於麗茲禮堂舉辦譚濤先生和許嘉朗小姐的新婚典禮,誠邀您的到來
下麵配了一張甜蜜的婚紗照,照片上的譚濤穿著新郎裝,胸口彆著一朵紅玫瑰,而旁邊穿著婚紗的新娘更是嬌俏可人。新娘一臉幸福地依偎在譚濤旁邊,黑漆漆的眼睛裡閃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
我腦海裡忽然想起了昊子之前的話:嘉朗是斯坦福學生物的高材生,家裡做生意,她家和老譚家是多年的合作夥伴,非常般配。
那一瞬間,我心理忽然間無比複雜。這麼多年過去了,這麼多恩恩怨怨,大家終於都有了歸宿。譚濤,你的婚禮我會過去,希望你一直幸福下去。
我忍不住打電話給昊子,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出席婚禮,然而昊子卻非常猶豫。
“你和譚濤不是發小嗎?發小的婚禮你不去?”我很疑惑。
“我不去,也勸你不要去。”
“為什麼?”我十分不解。
“這個婚老譚結得太倉促了,內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昊子歎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
“嘉朗各方麵條件都出類拔萃,而且又深愛老譚,老譚家對這個女孩非常滿意,總催著他們倆早點把日子定下來,但是那時候老譚心裡放不下你,猶猶豫豫著不想結婚;沒想到後來,後來......”
“後來怎麼了?”
“前兩三個月,嘉朗爸爸的生意出了一點問題,正好他和老譚媽媽的企業是上下遊,嘉朗爸爸就希望未來親家母能夠幫幫忙,具體是什麼忙我不好說,反正要承擔一定的風險。老譚媽媽出於各方麵考慮不想幫,義正言辭回絕了他,嘉朗爸立刻就不高興了,覺得這家人不仗義,沒有人情味,認識這麼多年還要成為親家了,這點忙都不願意,他在氣頭上,一下子改口不想把女兒嫁過來,還嚷嚷著譚濤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了解你前婆婆的季潔,她可絕對不是吃素的主兒。看對方這麼惹她,譚濤他媽就想著回擊,想找出嘉朗家的把柄讓他們服軟。結果沒想到一查,查出來嘉朗之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曾經未婚同居流產過一個孩子......”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年輕時容易愛情至上,意外懷孕流過產也不算什麼。”我想了想說道。
“那是你想得開,可是譚濤他媽不這麼想啊,他媽以這個為把柄,宣揚著如果出去敗壞他們家的名聲,她就要去找人敗壞嘉朗的名聲,總之兩家人就這麼僵住了。問題是他們兩家一直是對方最重要的生意夥伴之一,這麼一鬨,對雙方生意都損失很大,我聽說,老譚家的淨損失值內環裡的一個豪宅,而且窟窿還在越來越大......”
“為了彌補損失才結婚的?”我更加納悶兒。
“不完全如此,實際上是嘉朗自殺了。”
“什麼?”我大吃一驚。
“這姑娘,哎,怎麼說,看著各方麵都非常優秀,但是內心卻異常脆弱,對待感情尤其如此,而且情路比較坎坷。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自殺了,當年她意外懷孕,男朋友騙她說兩個人年紀小,還不夠格當父母,她便聽話乖乖打掉了孩子,誰知還在小產的時候,卻突然發現男朋友早就劈腿了另一個女同學......當時她已經吞過一次安眠藥了,好在被她同學及時發現救回來了;這次好不容易喜歡上譚濤,又被雙方父母鬨了這麼一出......”
我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可能有很多很多的話,但是卻突然什麼都說不出口。
“後來是老譚看不下去了,便主動提了結婚。季潔,老譚其實是個很善良很善良的人,他私下悄悄對我說,這輩子已經不奢求有什麼愛情了,和誰過都是一樣,但是和嘉朗結婚,可以緩和兩家的關係,有助於將來的生命,還能拯救一個女孩的生命,於他而言又有什麼不可呢?所以他妥協了,也無所謂了。”
“可是抱著這種態度去走進婚姻,真的好嗎?這對譚濤、對嘉朗來說,都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你想開點吧季潔,哪有這麼多條條框框,拋開兩家的生意不說,老譚自己都沒覺得不合適,嘉朗更是獲得新生,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既然是好事,為什麼不去成全它呢?”
“你覺得是好事,為什麼不去參加婚禮?”我反問道。
“我,我……”昊子突然間啞然。
“所以你也在自己騙自己對不對?你心裡也覺得他們不該結這個婚,對不對?”
“季潔,這世上的婚姻有多少是幸福的?像你和楊震這樣的,是少數。大部分的婚姻,都是一地雞毛。像我和葉湘這種後來覺得忍不了的,會選擇分手;像老譚這種覺得能忍的,就將就過唄。我不想去婚禮現場,是不想再看到一場表明光鮮亮麗的商業聯姻,不想看老譚和我當年一樣成為家族的木偶人;但是季潔,他們雙方都需要這場婚禮,不管我們願不願意,這場婚,都要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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