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們家這麼了解,那這件事你知道嗎?”我抬頭問阿強。
阿強點點頭,又搖搖頭:“廚師長車禍我是知道的,但是細節不清楚。這封匿名信的動機很明顯,就是希望我們把李銘送進監獄。能把u盤拿到手的人,隻能是吳青鬆那夥人了,要知道,廚師長範壯壯可是吳青鬆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他的死,吳肯定是又憤怒又不甘心的。”
“舉報信是直接寄給孟佳的,孟佳他們已經在查了。如果順利的話,李強難免會有牢獄之災。”
“李強不會那麼輕易妥協的,當初他既然能擺平這件事,說明是有恃無恐。那麼三年後,他也未必會因此害怕。”阿強歎了口氣,但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但願一切順利吧。”
我們倆隔著千萬裡,幫不了孟佳什麼,現在隻能等消息。
不知不覺間已經臨近五點,焦慮中我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響,我拿起手機,想和之前一樣給兩個人點個外賣。
“彆點了,晚上我請你吃個飯吧季姐,今天我過生日,三十三了,正好你在,不如一起去吃個便飯?”阿強笑著對我說。
“行呐,但是我得和楊震‘彙報’一下,他這人小氣,可未必會同意我去你那兒。”
“我已經和楊處長說過了,楊處長說,吃飯可以,但是必須有第三人在場。走吧季姐,去我家,我媽在家,咱們仨一起吃。”
既然楊震都同意了,那我好像也沒了拒絕的理由。但是我總覺得阿強似乎早已提前安排好了一切,這種提前安排,總讓我心裡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但是過生日總歸是喜事,我還是從附近蛋糕店買了個蛋糕,以同事+朋友的身份,和阿強一起來到了他家。
這是個二十年的老小區,和城中村挨的很近,周圍環境嘈雜淩亂,抬頭便可以看到伸出來掛著的衣服,街道上堆的垃圾到處都是,不時有小孩子和貓狗從旁邊跑來跑去,阿強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開車,生怕撞到什麼。
“大隊長,你這麼響的名氣,工資也還可以,實在不至於蝸居在這兒啊。”我看著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沒錢換房啊,我是真沒錢。”阿強無奈吐吐舌頭。
“你又不用養老婆養孩子,錢都去哪兒了?”我問。
“給我媽看病。”
在我驚訝的表情中,阿強停車,邀我進家門。
他家在一樓,帶個小院子,院子裡沒有多少花草,倒是有一堆藥品的瓶瓶罐罐。我掃了一眼瓶子上的藥名,判斷出來這些都是治療心臟病的藥,阿強的媽媽,極有可能心臟不好。
阿強的母親王姨出來迎接我們,她和阿強長得有六七分相似,兩鬢有些斑白,臉色蠟黃,說話氣息微弱,一看就是常年生著病。
桌子上,擺了十幾道粵菜,王姨忙前忙後地讓我們快點吃,她知道我孩子剛剛出生,一邊看安安的照片,一邊感歎著阿強什麼時候才能讓她也抱上孫子。
王姨手藝很好,她調味獨特,不知道用的什麼調料,但是總是能將普通飯菜做出高級的感覺,這讓我不得不驚歎。
而我則注意到一件事,她總是習慣於兒子優先,就連分蛋糕這種小事,也一定要讓兒子先挑。這個母親,究竟是在自己兒子身上傾注了多少心血啊。
吃完飯閒聊中,王姨見我親切,便主動同我聊起了一些往事。我才知道她從年輕時就患上了心臟病,這些年一直靠進口藥物維持著,她還把阿強小時候的照片集拿給我看,我一張張翻看著,很快便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阿強的爸爸從未出現過。
我知道這必然是個隱秘的話題,故沒有主動提起。翻著翻著,一張小小的肖像照突然引入眼簾,我忍不住拿起那張一寸的照片反複觀看著,而這時候阿強從廚房倒水回來,他見我拿著那種照片,慌忙中水灑了一地。
“這是年輕時的李銘?濃眉大眼,一表人才啊。”我抬頭問他。
“啊.......”阿強有些語無倫次,反而是他媽媽接了話,“是啊,這人是叫李銘。季警官,你也認識他?”
“當然認識,這次我來深圳,就是為了.......”
“媽,您該吃藥了!”阿強慌忙打住她的話,強勢地將她攙扶回房間。
等十幾分鐘安頓好母親後,他才出來找我說話。
“後悔讓我來你家了吧?”我試探著問他。
“是後悔啊,我怎麼就那麼脆弱,非想找個朋友來陪我過什麼破生日。生日每年都有,過不過都是一樣的。”他歎氣道。
“聽你這話的意思,之前都沒怎麼慶祝過?”
“我哪有什麼時間和精力去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要不是今年咱們倆剛好著一起辦案子,我肯定不會邀請任何人來我家......”
“知道你為什麼總說自己溝通能力差了麼?”我看著他說,“就是因為你太封閉自我了,你總是不願意同其他人說話,不願意參與其他人的生活,也不願意其他人參與你的生活。”
聽完這話,阿強呆呆地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又是一臉歎息:“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來吧,老實交代,李銘年輕時的照片為什麼會在你家?而且看周圍泛黃的樣子,這照片可有些年頭了,你不要告訴我是你才找到的。”
“秘密。”
“那阿姨呢?她為什麼也知道李銘?”
“秘密。”他咬死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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