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誌剛剛洗完澡出來,他黑紅的臉上帶著潮濕,麵部表情很柔和就連眼底都帶著柔光,與他平時的刻板冷漠完全相反。
國字臉,五官端正,眼神卻有點不聚光,看似周正正派,卻隱含自己的小心思與自私。
郭誌剛走回堂屋坐下,他手裡拿著塊手表,正眼含笑意的打量著。
何彩蘭特意等素婆去洗澡的空檔出來,她忐忑走進堂屋後,發現郭誌剛心情挺好的樣子,微微在心裡鬆了口氣。
“誌剛,我找你有點事兒,”她麵色發白,整個人看著乾瘦乾瘦的沒有精氣神,她的精氣神都被孩子和婆家抽走了。
郭誌剛看向何彩蘭,忍不住皺了皺眉:“你說吧。”
膚色黑黃,五官平淡,不僅黯淡無光甚至還有點醜。
他是嫌棄自己妻子的,最開始他看上的人也不是何彩蘭。
“誌剛,我想讓你勸勸媽,讓她彆太為難我了,這幾天你不在家,媽有時候真的有點過分,我還在月子裡她讓我乾活不說,還招呼都不打就把虎子抱出去,萬一孩子有個什麼意外可怎麼辦?”何彩蘭把姿態放得很低。
她知道郭誌剛都是站在婆婆那邊,她不敢把話說得太重,隻想讓對方告訴婆婆彆找事了。
郭誌剛聽了何彩蘭控訴的話,有點不耐煩。
“媽是過來人,她讓你乾活也是為你好,她比你知道怎麼照顧虎子,你生了虎子就好好過日子彆作了,我天天在營區也很累。”
在他看來何彩蘭就是在作,如果不是他讓何彩蘭隨軍,對方現在還在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呢,哪裡能過上這種好日子?
何彩蘭見郭誌剛冷下的臉,心裡不知道多少次的湧出失望。
她嘴唇囁嚅了下,輕聲道:“你不心疼我,那你心疼心疼福福吧,她現在在家都吃不飽飯……”
“行了行了,這些媽心中都有數,你聽媽的就成,就算讓你乾活,這家裡又有多少活給你乾?不就是咱們幾口人的活嗎?”郭誌剛粗聲打斷何彩蘭的話。
真是給養嬌氣了,農村出來的泥腿子還嫌棄這嫌棄那的,一副斤斤計較的小家子氣。
郭誌剛是那種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而且還把媳婦兒當外人的男人,他從來不會覺得家裡有多少活,更不會覺得生孩子和帶孩子有多難。
他隻會覺得你在家待著,那就是享福了,是他給你帶來的好處,是他提供給你的美好生活,如果你再有意見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何彩蘭聽了丈夫的話,她什麼都不敢說,她知道如果再說下去對方會發火,說不定聲音還會驚動婆婆。
她抿了抿唇,隻能窩囊的回了屋子。
半夜,等全家都睡下後,何彩蘭穿上衣服偷偷的出了門。
前幾天陳大姐沒來,是因為郭誌剛不在家,今天郭誌剛回來了,她得去跟陳大姐說一聲。
她在這個家沒有任何話語權,身上也沒有一分錢,在這裡她無依無靠,隻能對外尋求幫助。
何彩蘭隻是個沒有文化的農村女人,這已經是她想到的最好辦法了,她目光短淺,如同井底之蛙般隻能看到小小的一片天。
第二天的一大早,還不到六點鐘。
陳菊早早起床推著自行車出了門,她準備去食堂買早飯,正好跟同樣推著自行車去食堂的高玉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