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桂芬覺得柳為民的嘴臉很惡心,隻要有人勸她向前看都會讓她反感,讓她感到惡心。
柳為民麵對丁桂芬的指責也拉下了臉,他心裡覺得疲憊又想要逃離。
以前的丁桂芬是很溫和的一個人,在家裡也都事事先考慮他,但自從小芸去農場後,丁桂芬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家裡的活兒也不怎麼做了,甚至還要他這個做丈夫的來洗衣服做飯。
一天兩天他可以理解,但他不能接受一直這樣,他在營區勞累了一天,回來還要麵對冷鍋冷灶的家,這讓他煩躁極了。
丁桂芬這段時間內頭發白了幾乎一半,但反觀柳為民卻看不出多少變化,甚至最近還顯得精神了許多。
柳為民看著情緒激動的丁桂芬,他語氣嚴厲:“幼兒園那邊說你經常曠工不去,家裡的活兒你也很久沒乾過了,丁桂芬,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
“我鬨?我為什麼鬨?小芸是我們唯一的孩子啊,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的說出這種話,柳為民,你真的沒有心,你隻在意自己,你太自私了……”丁桂芬覺得這是頭一次看清丈夫。
柳為民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嘴裡快速說道:“桂芬,事情已經發生了,也過去有段時間了,你該想通了……”
丟下這話他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腳下的步子甚至顯得有些急切。
丁桂芬把臉上的眼淚擦掉,激動的表情散去後,她又蹲下身默默把地上的杯子碎片給撿起來丟進了垃圾桶。
片刻後,她也出了家門往家屬院外走去。
今天是小芸給她打電話的日子。
柳為民也並非是不管柳小芸,他找了好多關係才爭取到柳小芸每個月兩次往家裡來電話的機會。
不過今天的柳為民完全把這件事給拋去了腦後,丁桂芬也不想提醒對方。
鎮上,柳為民來到跟英子約定的地方,英子已經等在樹下了,兩人約定的地點是一處僻靜的小樹林,正常不會有人來這裡。
就算是有人來了,看見柳為民身上的那身軍裝也不會多想。
“英子,不好意思,我遇見了點事兒所以來晚了,”柳為民語帶抱歉,他溫和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對方身形瘦高,膚色微黑,臉蛋圓圓的,眼睛也是圓圓的,一笑就跟月牙似的,十分有親和力。
英子拿出招牌笑容,對著可以做她爹的男人說道:“沒關係柳大哥,我也是才剛來。”
她笑彎的眼底泛著水光和複雜,有彆樣的風情在裡頭,裝著她的算計和打算。
柳為民是她目前能夠到條件最好的選擇,對方還約等於沒有孩子,雖然年紀大點但架不住有出息,她真跟對方結婚之後就能離開紡織廠住進軍屬院了。
遠離那些流言蜚語和討厭的街坊鄰居……
柳為民見英子這樣,久違的心動包裹著他,他覺得自己的活力又回來了。
另一邊,丁桂芬也來到鎮上的郵局。
她坐在郵局門口等著,等著裡頭的電話響起,她心中充滿了期待,隻要能接到女兒的電話,她不在乎等多久。
現在的天氣已經挺冷的了,她頭上包著頭巾,身上穿著有點厚度的外套,縮著脖子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隻要郵局裡頭的電話響起,她就會立刻衝進去查看,郵局裡的工作人員已經認識她了。
丁桂芬從中午等到了下午,等到身上和腳都木了,也沒等到柳小芸打過來的電話,反而是看見柳為民和一個年輕女人路過郵局。
她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兩人動作間的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