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給他把脈,”沈姝靈看向雷永年和吳蓮兩人。
這位老母親的頭發已經全白了,渾濁的眼底時刻閃爍著難過與不甘,她能感覺到對方強烈的期待。
吳蓮趕緊上前把雷小斌的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那隻手蒼白瘦弱沒有一絲血色。
“醫生說小斌的身體會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虛弱,身上的肌肉也會退化,他的手和腳已經很瘦了,”吳蓮苦澀的說著。
有時她看著兒子那越來越瘦弱的身體,覺得過不久對方就會比她都虛弱,或許現在已經是這樣了……
沈姝靈點點頭,她並沒有就這個問題說下去,也沒有問雷小斌是什麼情況,而是伸出手開始給對方把脈。
脈象不出意料的沉、細、弱、微。
她放出點真氣繼續探脈,脈來艱難,往來不暢,如輕刀刮竹,是血行瘀阻,氣滯血瘀,腦部肯定有積血沒散開。
除了這些之外,脈律還不齊,時有中止,有臟腑之氣衰竭,像是心氣將絕之相。
沈姝靈把手收了回來,吳蓮趕緊詢問:“沈醫生,怎麼樣?”
“患者情況並不是很好,你們最近照顧他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的呼吸會比之前更加微弱,”沈姝靈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
提起這個問題,吳蓮的鼻子就忍不住發酸。
她點頭:“是有這種情況出現,有時我都要把手放去他鼻間,才能感覺他有呼吸,誒,有時我會想這或許就是命,小斌這樣子他也難受。
但再想想我這老婆子又覺得很不甘心,小斌還很年輕,他不應該變成這樣,更何況小斌還有文傑呢,他不能就這麼走……”
吳蓮說到最後聲音變得哽咽,站在最後頭的雷文傑也忍不住抬手抹了把自己的臉。
他們都在期盼奇跡發生,卻一直沒能等到,隻等到親人越來越孱弱的呼吸聲。
沈姝靈說道:“接下來我會嘗試著先給患者的頭部施針,他頭部有不少的淤血堆積,在頭部施針後我會繼續在他的心口位置施針,刺激他心臟保持正常運轉。”
大家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刑國正甚至還幫忙去廚房搬了個火爐子過來,等會在心臟施針時是要脫掉上衣的。
雷永年給沈姝靈搬了個板凳去床頭,沈姝靈把金針拿出來,消毒後就開始快速施針。
她下針的速度很快,每一針都帶著真氣,金針被她下得很密,最後落在百會穴位置的金針幾乎完全入腦,給的真氣也是最多的。
把腦部的針下完後,她又立刻開始在心臟附近施針,這裡的下針點倒隻有幾個穴位,她同樣是送了點真氣進去。
半個小時後,沈姝靈開始收針,等她把針都收了下來,治療也算是完成了。
“這幾天儘量跟患者多說說話,說一說以前幸福的或者難過的,隻要是能刺激情緒的事都可以說,”沈姝靈交代幾人。
她其實是想說直接來點刺激的,比如說患者妻子的事,怨和恨實際是最強烈且直接的情緒,有時甚至會蓋過了愛。
尤其是當一位父親得知自己的母親和孩子受了委屈後,他心裡的不甘和憤怒一定在燃燒。
沈姝靈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鄭靜的情況,刑領導說了,隻要能撬動這位雷領導,那後麵的事就會容易很多。
她一定要把雷小斌給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