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孫秀英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她看向站崗的小戰士,說道:“小同誌,你送我去一下軍屬院吧,我這老婆子也不認識路。”
早知道她剛才就該同意讓對方送自己了,白白在這冷風中站了這麼久,還摔了一跤。
她也沒想到陳菊現在這麼硬氣,一來就敢讓人給她下馬威,等她回去就找兒子告狀,讓兒子看看陳菊對自己多苛刻!
門崗的小戰士一動不動,連眼神都沒分給孫秀英。
他看出來了,這嬸子就不是省油的燈,他可不敢幫忙,萬一被粘上就麻煩了。
孫秀英見背著槍的小戰士不搭理她,她心裡很不高興,她可知道出來站崗的都比不上她兒子,對方憑什麼不理人。
這時,一陣冷風吹來,凍得她雙腿直打顫,她來不及想太多,張口就說道:“你不送我,那就把你身上的軍大衣脫給我吧,我太冷了。”
她穿的棉衣一點都不抗凍,這會兒感覺全身都僵了。
背槍的小戰士依舊一動不動,眼神堅定的目視前方,沒有半點反應。
西北的寒風呼呼的刮著,孫秀英麵色發白,她想罵人但這天寒地凍,搞得人太難受了,她隻能先進軍屬院找到兒子的房子再說。
另一邊,沈姝靈剛騎著自行車進院子,一直隔窗守著的陳菊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來詢問:“姝靈,她人呢,是不是為難你了?”
陳菊見自己婆婆沒跟著回來,理所當然覺得是婆婆作妖了。
沈姝靈把自行車放好,趕緊拉著陳菊進屋:“你彆出來,外頭這麼冷,你婆婆為難不到我,她給我下臉子我直接把她丟那了。”
兩人一身寒氣的進屋,小月亮和星星躺在小床裡剛睡著。
“丟那就丟那吧,反正保國也不在,她想告狀也沒地兒告去,”陳菊沒覺得有什麼,她現在懷孕了,就算鬨起來保國也會先考慮孩子。
沈姝靈把口罩和耳罩拿下來,說道:“咱們這是軍屬院,她要是撒潑肯定是不行的。”
這可不是村兒裡頭,做得太過分是會被領導批的,更何況現在陳菊自己就是軍屬代表,那批評起來更方便了。
陳菊聞言露出一個笑來:“我也是這麼想的,正好保國也不在,她如果敢亂來我就直接把她送回去,絕不會退讓半步。”
她做軍屬代表也有好一段時間了,在處理過幾次軍屬間的糾紛後她在軍屬院也逐漸有了名聲,從上個月起領導也每月三十的在給她發工資。
現在整個軍屬院出了什麼事基本都歸她管,領導也信任她,在處理一些事情上,她自己也是有決定權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吃著肉餅,油多肉多香噴噴的。
另一邊,孫秀英好不容易來到軍屬院,她順著記憶來到兒子周保國的房子,院門是虛掩著的,軍屬院這種小平房的院門很多都是不落鎖。
她抖抖嗖嗖的走進院子,心中原本被雪花澆滅的火氣這會兒又冒了起來,院子裡雖然被薄雪覆蓋,但能看得出來收拾得很乾淨整潔。
屋簷下停了輛嶄新的自行車,廁所也單獨蓋了一間出來,還有專門堆放柴火的雜物間。
以前她也來這裡住過,記憶中這房子可遠遠沒有這麼好,一定是自己走後弄的。
孫秀英回想起自己老家的小土坯房,再看看這敞亮的磚瓦房,心裡的火氣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