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叔躺在床上,他擺了擺手:“這藥喝了,你們就彆給我抓了,那些錢留著還有用呢。”
曾家下鄉過後日子是過得很好的,不光說服村長讓他們在村裡置了塊地,王雯的孩子也平安生下。
一家人在村裡安安穩穩的上工,很快就融入到了村裡,並沒有跟那幫知青混在一起。
而隔壁村的曾紅英也時常過來,兩個村子距離不遠,隨著時間的拉長,兩家人的走動也越來越頻繁。
期間村裡鬨過好幾次野豬,曾叔和曾紅軍兩爺子也都出力去幫忙攆過,曾叔的傷也是因為那次落下的。
當時那頭野豬太大,直接就奔著曾叔和曾紅軍去了,曾叔一把就把曾紅軍給推了出去,他自己生生挨了野豬一下。
曾叔當時就差點不行了,村裡人把他送去市裡醫院才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但也落了很多的病根。
最嚴重的就是內部器官的功能減弱,醫生說是因為野豬的撞擊導致當時脾、肝、腎等內臟破裂,即便縫合救過來後也留下了慢性腹痛、體力嚴重下降、容易疲勞等問題。
最開始曾叔還能好點,勉強能出工做做輕鬆的活計,但隨著冬天的到來,他的身體眼見著一天比一天差。
好在曾家下鄉以來積累了些的名聲,加上這次受傷也是為了維護村裡財產才傷了身體,村長也就沒計較這個事,反而為曾叔請了好幾回醫生過來。
這些醫生大多都是周圍村子的大夫,看過之後都是搖頭歎息,隻叫按時吃藥後好好養著。
要是開春過後能下地,那就還行,如果下不了地,那恐怕就難了……
曾叔的妻子鄭嬸子紅著眼眶:“你這死老頭子,說什麼胡話呢,有病咱就治病,彆說那有的沒的,村長昨天還問我呢,說開春就送你去市裡看看,該怎麼治咱們就怎麼治。”
自從老頭子出事兒以來,整個曾家都被陰雲籠罩著。
曾叔猛地咳嗽出聲,他可不想再去看病,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值了。
家人安穩,姝靈也在西北過得很好,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看見小月亮和星星,他也沒能回城再給老爺和夫人上一炷香。
“姝靈不是寄了包裹過來嗎?你們拿來給我看看,再把小月亮和星星的照片拿出來,”曾叔忽然就很想沈家,想念自己在沈家待著的時間。
他是從那段動蕩時期過來的,對沈家的忠心早就融入骨血。
曾紅軍聽了二話沒說就去把包裹給抬了過來,最近大家都在忙著曾叔的病和過年的事,以至於前兩天沈姝靈寄到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打開。
現在把大大的包裹打開後,大家這才發現有很多好東西,衣服鞋子吃的,還有些土特產,甚至連烤鴨都有兩隻。
曾叔摩挲著照片,一時間老淚縱橫,屋裡的人見他流淚,也都忍不住動容起來。
“姝靈是真的沒虧待咱們家,就算在西北那麼偏遠的地方,這心裡都記掛著,”鄭嬸子一邊抹淚一邊說著。
曾叔歎息:“這世道難,我恐怕也難去見姝靈和孩子們一麵了……”
隻聽說過下鄉,可還沒聽說過返城,就算有恐怕他也等不到了,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
就在全家人難過之際,王雯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個小小的牛皮紙袋上。
她把紙袋拿起來,有點疑惑的開口:“這是什麼?看這上麵寫的好像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