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叔在電話裡的聲音也有點激動,他語氣飛快的把這段時間的事說了出來。
韓煙吃了沈姝靈的藥丸後病很快就好了,不過她身上一直有慢性病,這個病治不好但也死不掉,隻要不太過勞累都還是能撐住的。
本來這幾天她都開始下地乾活了,但在前天早上四點多牛棚就去了人,是上頭專門管下放人員的人,那些人一去牛棚就開始搜查問話。
牛棚裡一共住了三家人,所有吃的喝的都被那些人給沒收了,就連水壺都被砸破,如果不是胳膊上帶著東西,看著就跟土匪沒什麼區彆。
那些人把牛棚打砸後,就把裡頭的人帶到外頭受罰,這明晃晃的就是不合規矩,那些人特意選了個大早,牛棚離村裡遠,村裡人那會兒都還沒起。
等把下放的人給折磨一遍後,人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說著話。
韓煙身上被澆了水,還挨了鞭子,就她跟何宗傷得最重,那些人好像對他們兩口子格外的不滿。
當時韓煙就不行了,都還沒回牛棚就發起了高燒,藥丸也被那些人給丟去土裡踩碎,何宗等人走了趕緊把妻子安頓好,給對方用清水清理了下傷口。
當天牛棚裡所有人都沒去上工,等村長趕過來查看的時候,裡頭的人幾乎全部倒下,有兩個老的也發起了燒,身上都有被打過的傷,村長一問話才知道是上頭來了人,隻亮了身份多餘的話都沒有就開始打砸。
下放的人本身就被嚇出了陰影,他們看見那些人亮出證件和證明後,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隻能抱著頭挨打,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更彆說反抗去叫人了。
村長在了解完情況後,他心裡覺得不對勁但也沒多想,趕緊就叫來了村裡的赤腳醫生給這些人看病。
給牛棚裡的人開完藥後,村長也就離開了,赤腳大夫開的藥都是些治療外傷和發燒的藥,這些藥對於普通人是有效果的,但對韓煙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吃下去後甚至更嚴重了。
曾叔之前就把家裡的藥都給了韓煙,現在手裡也沒藥了,他在得知情況後還等了等,想著如果韓煙的情況轉好,那他也不去麻煩沈姝靈了。
結果就是韓煙現在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如果再不送去醫院,人可能就要沒了,他這才趕忙打電話過來。
沈姝靈聽完曾叔的描述後,眉頭皺得死緊,她問:“現在韓姨的意識還清醒嗎?”
“大多數都在昏睡,有時候會醒過來,但身上的燒一直都沒退,”曾叔連連回答。
沈姝靈心裡對這件事有很多疑惑,不過現在也不是追問的時候,她了解完情況就匆匆把電話掛了,然後就往宋老爺子的辦公室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是宋老爺子的秘書接聽的,她報出自己名字後,電話很快就被交到了宋老爺子手上。
她把事情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領導,我想請您幫幫我,韓姨家裡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這次有人忽然往牛棚去,多半也是有人指使的,”沈姝靈這麼說著。
宋老爺子自然也是明白這點,他的語氣嚴肅:“姝靈,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派人下去安排,也會讓人去查查這件事。”
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用這種武力手段,而且他覺得這種手段就跟某人很像,下放這一塊他是盯得很緊,為的就是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
目前下放的人裡,很少是被冤枉的,但也不排除一些用了醃臢手段陷害。
最近他正在清查這件事,為國內徹底開放做準備,他的開放計劃受到了16樓的激烈反對,頂頭大領導那邊倒是還沒表態,就看著他們各執己見鬨成一團。
國內想要發展起來,必須徹底開放,16樓就是橫在路上的大石頭,他必須想辦法搬開!
想到這,宋老爺子拿起電話就撥了個號碼出去。
*
沈姝靈聯係完宋老爺子後她第二天去單位後,也把這件事跟何楚欣說了,韓姨的情況危及很有可能發生不測,她不能瞞著這件事。
何楚欣還沒坐滿一個月的小月子,在聽見這件事後幾乎要哭暈過去,心裡的自責和愧疚把她給淹沒了。
沈姝靈等她哭了一會兒後,才說:“我已經聯係人幫忙了,韓姨應該很快會被送去城裡的醫院,你也不用太擔心。”
“姝靈,謝謝你,謝謝你,”何楚欣拉著她的手,還好有姝靈在,不然她媽真的會出大事。
說完,她又想到了什麼,咬著牙說道:“我覺得一定是餘多美搞的鬼,領證那天我打了她,她仗著自己姑父的關係肯定是故意讓人去找茬的,她這是想要我家破人亡……”
她對餘多美的恨到達頂峰,有團火憋在心口,燒的她悶悶的痛。
沈姝靈點點頭:“確實有可能是她做的。”
把這件事跟何楚欣說完後,沈姝靈很快也就離開了,她還得去坐診看病,沒那麼多時間陪著對方。
何楚欣一個人坐在床上就這麼坐到了中午,等王生來給她送飯時,卻發現屋裡沒了她的身影。
何楚欣是去回餘家的必經之路蹲守了,餘多美害的她媽病重,她就算不能還回來,也要把餘多美給打一頓。
她現在什麼都顧不了了。
餘多美中午下班後騎著自行車哼著歌,還沒到家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忍不住頻頻往後查看,有輛自行車老跟在她身後,騎自行車的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帽子看起來很奇怪。
這幾天她都能看到這個黑衣人,她心裡覺得有問題,嘴裡也不哼歌了,蹬著腳踏使勁往前騎著。
在拐進回家的一個必經胡同內時,就見旁邊竄出一個人影,緊接著她就感覺一股大力傳來,連人帶車一下就栽到地上。
餘多美渾身火辣辣的痛,都還沒等到她反應過來,就見有人朝她走了過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頓毒打……